('韩昭的脸色彻底冷下来:“多谢吴兄好意,只是业精于勤荒于嬉,一日功夫不可废,吴兄还是另寻他人吧。”吴柯看她这样,也知道自己刚才说错了话。急忙道:“韩兄,我不是这个意思。”还想再说些什么,韩建德听见院中的交谈声也出来了。见院子中有个陌生人,问道:“韩昭,这是谁呀?”韩昭还没说话,吴柯先开口了:“老人家有礼,晚生吴科,是韩昭的同窗。三月三上巳节将至,特来邀请他一块去郊外踏青。”老爷子呵呵笑起来:“三月三,是该出去玩玩。韩昭,你这段时间也辛苦了,和朋友出去踏青散散心挺好的,去吧!”吴柯也高兴起来,冲着韩昭:“老爷子都同意了。韩昭,你就去吧。刚刚言语冒犯之处,我在此道歉。”韩昭仍旧不太想去,可吴柯已经顺竿爬:“那就这样说定了,三月三,不见不散。”说完,又兴冲冲地摇着扇子走了。第二日,吴柯还贴心的送来了一套衣裳。那是他刚买的春装,还没穿过。他买衣裳只凭一个乐意,衣柜里还没来得及穿的好看衣裳不知堆了多少件。春日游玩自然得穿的鲜亮些。吴柯见韩昭总是穿着深色直,特意取了件鲜亮的衣裳送给他。韩昭看着那层层叠叠的纱绸,果然是他的风格。天擦黑的时候,王大娘带来了个好消息:她要去贺家当绣娘了。王大娘喜滋滋的盘算着这次的活能赚多少,看贺府这架势一时半会儿应该是做不完了,她也不用去等一些零散活干了。韩昭和钱小舟也被她的喜悦感染,向她贺喜,问什么时候上工?“明日辰时到贺府就行。”第二日,贺府。昨日招的十个绣娘都早早的到了,仍旧聚在上次的偏厅。贺兰君吃完早饭之后就和莺儿往这边过来。进入厅内,原本还在叽叽喳喳小声互相交谈的绣娘们就瞬间都安静下来。贺兰君坐在上首的椅子上听莺儿点名,一一对上绣娘们的脸。绣娘们到现在都不知道贺府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有胆大的绣娘等不及了。“贺小姐找我们来,是要绣什么嫁妆呀?我们有个底也好开始干活呀。”莺儿一脸诧异:“你们是听谁说要绣嫁妆的?”绣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道这个谣言是从谁那儿开始传起来的。贺兰君扫视一圈:“各位,贺府是商户之家,招绣娘自然是为了做生意,各位所绣之物,就是今后将在店里售卖的东西。”她的话声音不大,却沉稳有力,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由得屏息聆听。“只是店铺筹办,尚需一些时日,各位姐妹婶子们要绣出能放在店里售卖的刺绣也需要些时间,在店铺开起来之前,上工地点就暂定在贺府。”接下来莺儿又说了一些待遇。听到每个月满勤能领到三钱银子的基本工资,提成另算,多劳多得之后,大家都掩盖不住的兴奋起来。这个基本工资已经赶得上世面上普通工种的报酬了,竟然还有提成。出来找工的哪一个不是勤劳能干,靠着自己双手吃饭的的人。手脚麻利点就能挣的比三钱银子还多。大家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恨不得现在就开始穿针引线。嫁了人的婶子们就不像小姑娘那么腼腆了,作势就挽起了袖子。“贺小姐要绣什么样的花?我今天就给绣个十副八副的。”惹来大家的哈哈大笑。等笑声渐停,贺兰君拿起手边的画轴,竖着展开。众人的目光,都落在那画幅上。那是一副庭院闲趣图,只见画面的右面是一个空着的秋千,左面一棵树,树下还有只猫正趴在那儿睡觉。工笔画笔触精细,画的猫儿活灵活现。蓬松的一团细看猫毛却根根可见。“要绣的就是这只猫,要绣的和画的一样逼真。”“猫?”大家面面相觑,她们绣过花开富贵、绣过鸳鸯戏水,就是没有绣过这睡懒觉的狸花猫,况且还要和这画里的一样真。“老天爷啊,这怎么绣得出来呀?这画里的猫跟真的似的。”“就是啊,我从来没学过这这种。”“这得用什么针法?什么线能绣出来呀?”绣娘们交头接耳的讨论着,贺兰君都听在耳里。“是有点难度,这也是我把各位聚在这里的原因,希望大家能集思广益,想出好的办法。”贺兰君的话让大家又安静下来。忽然一个弱弱的声音响起:“这画上的猫颜色过度自然,单只用平帧针法的话,色块紧实,很难绣出这猫的灵动。”大家的目光都落在说话的人身上。那是一个看起来年纪就很小的小姑娘。因为被众人盯着,脸刷的红了。郑晓月紧张地又攥了攥自己的衣角,话卡在了嗓子眼里。贺兰君鼓励的向她点了点头,她才接着往下说。“若是用针时,后一批的线插入前一批的线的两线之中,针脚能藏在两线之间,颜色也能过度自然些。这样的方法也许可以试一试。”小姑娘说完就低下了头,其余的绣娘开始讨论起来这种绣法能不能行得通。贺兰君思索一番,索性带大家去刚整理好的绣房试一试。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