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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建德仍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叹了口气:“以后这样的为难,只怕还是会有,爷爷老了,帮不了你什么了。”“爷爷,我不怕。不论有多少困难,我都会坚持下去。直到把韩家的花灯送到圣上的面前。”再发生一次皇帝微服私访到这个灯摊子的机会是万分渺茫的,想再面圣,那就只剩下一条进京服役的路。京城会定期从各地抽调人来京城服役,安宁县大约每隔十年会选派手工匠人到京城服役,他必须比严记灯铺还要出彩,才有可能被选中。少年的眼神明亮而坚定,透露着一往无前的决心。贺兰君和丫鬟回到回到贺府的时候,夜已经深了。一群姑娘玩得尽兴才各自回家。走廊上也挂着应景的节日花灯。贺兰君正要迈步跨进屋内,忽然顿住了脚步,转过身来盯着门前廊下的那个花灯。和别的花灯不一样,那正是小灯匠前几日送来的花灯。点上烛火后,越发显出一些朦胧清雅的美。“谁把他挂这儿?”“小姐,我看这花灯这么美,放在屋里落灰实在太可惜了,就把它挂在外面了。”迟疑了一会儿,莺儿问:“小姐,要把它摘下来吗?”有风轻轻吹过来,走廊上的花灯微微摇晃起来,美人观灯图也若隐若现。灯市上伶牙俐齿的小灯匠又浮现在脑海里。倒是个有趣的人。贺兰君笑了下:“就挂在那儿吧。”距离安宁县千里之遥的京城,为了庆祝上元节,长安街的街头街尾竖起了巨大的灯楼,远远的就可以看到灯楼发出的亮光。长安街上,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右手提着个兔子灯,左手被一个温柔妇人牵着。她的右手边站着一个英俊的男子,微微靠后,防止娘俩儿被别人撞倒。小姑娘提着灯兴奋的说:“爹娘,我们去看放烟花吧。”妇人笑着说:“好,清溪想看放烟花,我们就去看放烟花。”忽然灯楼着起火来,火势迅速蔓延。裴府里面也是一片火海。刚刚还在长安街上的英俊男子转眼已置身裴府。他把一个小册子塞到小姑娘的怀里,语气焦灼的叮嘱道:“清溪,这个册子你要收好,去找陶伯伯,让他交给圣上。记住其他任何人都不要给。你是个聪明孩子,爹相信你能做到的。”身后有人追赶,男子转身引开,向其他的方向跑去。小姑娘的衣裙已经被换上家里仆人的装扮。她揣着怀里的小册子不停地跑啊,跑啊,跑出了火海,跑出了裴府,跑到一条小巷的尽头。她精疲力竭,停下想喘口气,一转身,一个黑衣人挥着明亮亮的刀向她劈来。第4章 忆往事韩昭是女郎“啊!”韩昭惊叫一声,从噩梦中醒来。仿佛劫后重生般,急促地喘着气,心脏还砰砰跳着。也许是今夜遇到的事情太多,她竟梦到了最后一次和爹娘过上元节时候的场景。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观灯,多么温馨。她动了动左手,虚握成拳,梦中那温柔的触感是那么的真实。可是她再也握不到了。那次上元节之后,爹每次下朝回来总是面色凝重,陶伯伯也时常来到裴府,两人到书房,门一关就是半天。也许他们那时就已经面临棘手的问题,局势严峻。只是那时的她年纪尚幼,只知道乐呵呵的傻玩。直到一天深夜,她被从被窝中挖出来,爹娘匆忙给他换上了家中仆人的衣裳,让他跟着李叔逃出府外。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看到娘亲手中提着剑。爹把一个小册子塞到她的怀里,一如梦中那样,叮嘱她,去找陶伯伯,把这本册子交给圣上,其他任何人都不能给。李叔抱着她,快速的往后门奔去,她这才发现府中不知何时竟有一些黑衣人在打斗。其中一个黑衣人追着他们,一直到了小巷的岔路口。李叔放下她,让她往前跑,不要回头,自己转身迎战,引黑人到另一个方向。她不停的跑,跑到没有了力气。蜷缩在不知道是哪儿的地方度过了那一夜。等到了天亮,她到了街上,就听到人们在讨论昨夜裴家失火的事。“裴家?哪个裴家?”情急之下,她一把拉住了行人的衣袖。“哎哟喂,哪来的小乞丐呀?把我衣服都弄脏了!”路人嫌弃的一挥手,把她推倒在地。经过一夜的奔走,她现在脸上和身上都脏兮兮的,看不出原本的模样。顾不得被摔的疼,她爬起来,几乎是快哭了的问:“是哪个裴家呀?”“还能是哪个裴家呀?就是那个状元郎裴元,住兴化街的那个裴家。”她不敢相信,疯了似的向兴化街跑去,等到了附近,只见裴府外面有官兵把守,那焦黑的碳迹可以看到昨晚的那场火有多大。“不会的,娘会武功的,她和爹一定会没事的!”她哭的眼泪都干了,想起昨日爹让她去找的陶伯伯,浑浑噩噩的往陶府走去。陶府外面却也是重重官兵把守。她无处可去,只能在京城里乞讨度日。十日后,街头巷尾传开了一则消息。吏部侍郎裴元,因为通敌卖国,畏罪自杀,一把火烧了全家。御史大夫陶仁甫也因为牵涉其中举家发配宁古塔。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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