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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说,这图太过精细了,估计兴许皇宫里的绣娘才能绣出来。她们平日绣的都是一些传下来的、固定的花样,顶多绣些小花小草的。”莺儿疑惑:“小姐,找绣娘绣这些图样,是准备做什么呢?”贺兰君没有回答,反问道:“你说严记的灯笼为什么那么贵?那些富贵人家为什么还抢着去订呢?”莺儿思考了一下,不确定地回答道:“因为他家的工艺好,花灯做得漂亮?”贺兰君点点头:“这是其一,还有一点,此地多富庶人家,富贵人家讲究排场,自然乐意花重金买一盏没什么用处的花灯。那如果我们家的布料绣样比别家的更精致、更好看,是不是也能引得富贵人家争先购买呢?”莺儿恍然大悟:“还是小姐想的明白!”又担心起来:“可是别人家都没有做这样的花样,我们上哪儿去找能绣出来的人呢?我们能做出来吗?”贺兰君气定神闲的喝了口茶,才反问道:“这个小灯匠的灯笼做的比严记。的也不差,你说会有人花二十两银子买它吗?”莺儿摇了摇头:“照我估摸着啊,二两银子都难说。”贺兰君点了点头:“这就是名声响的重要性了。严记灯笼铺做了几十年花灯,名声已经打出去了,富贵人家买花灯首先想到的就是他家。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一个”人无我有,人有我精”。传出一个好名声,生意才能做的长久。当别家都没有的时候,才是我们的机会。”莺儿听完满眼崇拜:“小姐可真厉害,你若是位男子啊,老爷现在一定乐呵呵的让您接受家里的生意了呢。”这无心的话,让贺兰君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过完年她就十七了。爹娘已经有意无意的在帮她相看合适的人家。相比于嫁人,她对自家的生意倒是更感兴趣,可是每次提出要帮忙料理家里的门面的时候,贺老爷总是板着张脸说:“胡闹!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么能抛头露面做这种事?那都是死了丈夫的寡妇,不得已才出来维持生计。”贺兰君不服:“姑娘怎么了?我上学堂的时候,也没见那帮男孩儿比我学得更好呀。哼!也就是女子不能考功名,要不然,这状元不定是雄是雌呢!”听着女儿这大逆不道的言论,贺老爷头痛,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送她去学堂,学那些“知乎者也”。可这毕竟是自己唯一的骨肉,贺老爷最终表示屈服:“你要是实在想管,咱招个上门女婿,女婿管生意,你管女婿好了。”贺兰君听了这话什么也没说,她知道贺老爷这是说不通了,自己的计划只能暗下执行了。她早就观察到,江南多富庶,富贵人家好攀比。就连妇人也不能避免。每次聚会,若是有哪位小姐、夫人穿了华丽的衣裳,总会引起其他人的羡慕。大家总想在布料上,或者是绣样上艳压一头。她有把握,如果绣娘能绣出她给的绣样,制成的衣服,一定能得到那群有钱夫人小姐的欢心,到那时,贺家绸缎庄再开一间门面也不成问题。想到此处,贺兰君吩咐:“莺儿,绣娘还要继续找,价钱不是问题。”“是,小姐。”莺儿边答应边提起了桌子上的花灯,准备放在博古架上。“小姐,你说这绣娘要是也能绣的像这画上的一样,该多好呀。”闻言,贺兰君的眼神落在灯画上,微微出了出神,什么也没说。正月的天气还是十分的寒冷,幸好屋里还有一个烧炭的火盆提供些温暖。韩昭熟练地将灯笼纸绷直糊在已经编好的灯笼骨架上,在浆糊全部干了之后,提笔在上面画上些喜庆的节日图案。她昨天熬了大半夜把灯笼做好了,赶在晌午前把灯笼送到了贺府。今天她不用在街上摆摊。昨天的灯笼卖得太好,节前做好的灯笼估计不够卖,她还要再多做一点。灯笼骨架是节前就已经做好的,还有剩的。他只需要糊上灯笼纸,在画上画,画的也多是年年有余、双戏珠、大胖娃娃这些喜庆的画面。过节嘛,大家不就图个喜庆。画这些对他来说是手到擒来。韩昭哈了口气,搓了搓手,又扒拉下火盆里的炭,让它燃烧的更充分,企图让手回回暖。不少在他摊上买花灯的客人都说,他在灯上画的鱼啊,花呀,就像活了一样。其实他画的最好的是人物画,只是很少有机会画。昨日借着给贺小姐做灯的机会,他才能尽兴的画一回自己乐意画的东西。灯摊前观灯的女子忽然让他想起“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这句词。美人观灯就该在元宵节的灯上画出来。况且他还有私心,希望到时能有用处。另外几面他还画了梅、兰、竹,那是刚开始学画时,爹教他画的。现在他的画功比小的时候见长,只是爹再也看不到了。晌午过后有人来敲门,韩建德开的门。是隔壁邻居钱小舟。今日摆摊卖灯的任务就交给他和韩建德了。钱小舟的爹是个木匠,可惜前几年出了事儿走了。留下孤儿寡母,也没个手艺傍身。韩昭看他娘俩儿可怜,接济过一段时间,逢年过节的时候会让他来帮忙卖灯笼,平日里跟着做做简单的手工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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