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 入水的瞬间，她便朝着水中沉去。 起初帝长渊还听得见她的挣扎，可渐渐地，后面的水声越来越小，越来越弱，直至彻底消失。 他吼间挤出低沉的命令：“全出去！” 冰冷的诏狱，仅剩下他一人。 下雪了。 今夜的她披了件红色的斗篷，透过水，可以看到她艳红的身体沉在水底，再无动静。 帝长渊啊帝长渊…… 一个细作女子，一个在身边图谋不轨十年的人，竟会觉得不舍？ 他伫立在那里，逼着自己压抑着情绪。 “哐当……”有铁链声响起。 帝长渊转过身看到他醒时，瞳孔顿时狠狠一缩。 “说，到底是何人派你们前来？” 帝长渊身型顿时狠狠一僵。 帝长渊接过，垂眸一看，竟然是一封封再普通不过的家书。 渊儿不信身边任何人，你为人温润有耐心，即日启程前来东秦，多陪陪长渊。” 帝长渊整个身型已僵在原地，冷峻的面容仿若在顷刻之间凝固。 她没有说谎…… 她说的每一言、每一句，全是真的！ “主子！” 褚暖……褚暖…… 他快速朝着下方深入游去。 前世所有的记忆，忽然全数在他脑海里涌现。 黎明破晓之际，那片林子…… “惊鸿神督，我们并肩作战，共抗西洲如何……” 所有的记忆、密密麻麻涌上，如同针一般尖锐地刺扎着他的大脑。 褚暖……是她！ “褚暖……褚暖！” 可铁球足有几百斤，当他抱着她往上游动之时，却怎么也游不动，始终被拖拽着。 明明连已被水憋得发青，发紫，他还是不肯放弃。 最终，还是林隽游下来，用钥匙解开铁链。 “褚暖……褚暖……” 按压她的胸腔，也没有任何动静。 一向伪装清贵无害的他，第一次咆哮着，双目一片猩红。 人、已死，再也不可能醒来。 帝长渊抱着冷冰冰的尸体，双眸之中遍布红血丝，还不肯接受这一切…… 前世，他爱她，做梦发疯般地想与她并肩作战，想与她不再为敌。 但他一直拒之千里之外，即便是坐桌子，也与她保持着一米以上的距离。 无论做什么事，他总是防备着她，质疑她。 她带他种花赏景时，他直觉聒噪幼稚。 甚至……今夜，哪怕她那般祈求，他依旧未信她半字，还将她丢入天井之中……活活淹死。 上一世他至死也偏执着的女子！ 他今日才知真相，他想改变，他想弥补，却再也无法救活她，再也无法与她朝夕相处、并肩作战。 “啊！” 他深邃的双目已尽是红血丝，目眦欲裂。 大雪一直下，从上方飘落下来，渐渐覆盖他的全身。 可他抱着女子，任由大雪将他掩埋，一直午呜咽着，哭泣着，身型颤抖着。 帝长渊。 半空之中。 隔着大雪，她都能看到帝长渊那具身体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