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是曾经帝台隐亲自织的布、亲手送给他的锦帕。 可如今…… 帝台隐垂眸看去,上面是鲜血写就的血书。 那食指指尖还未包扎,伤口翻卷,几乎可看见白骨! 帝长渊又道:“九哥,你该知我所想行之事,是什么。 言我与妃母皆是贱种,只配吃畜生之时,每日让人送来狗吃剩的食物。 “两岁时,让我在地上作爬,他骑在我身上,用鞭子一下接着一下抽我,抽得我鲜血淋漓。 他就那么拿着一瓶金疮药,让我钻过几十人的胯下,才愿施舍我药物……” 帝长渊眼中染上戾气,“如此诸多,不过尔尔,多如寻常。 我甚至一直以为米本就是馊臭的,汤中本就没有菜,也以为衣物本就该是粗糙刺人。 说到这儿,他声音沙哑: 但我自小在那等环境中长大,我心中早已埋下了种子。 “这东秦未来的天子,也绝不该是太子那等人! 帝长渊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的仇恨,又抬眸凝视帝台隐: 但你是长渊心中最在意之人,无论如何不会更改! 今夜血书在此,恳求你收下! 他近乎虔诚的、恭敬地将血书双手呈给帝台隐。 “轰隆!” 今夜的雷声几乎震得地面都在颤抖。 帝台隐俯瞰着跟前的人,眸色变得极其复杂。 帝台隐却冷笑:“十一弟,你当真以为、我还是你以为的帝台隐吗!” 他一甩衣袖,无情地甩开帝长渊,大步走进寝宫之中。 可帝长渊坚定的声音从外传来。 “血书在此,若有半分违背,天诛地灭!” 咄咄逼人? 帝台隐走到里室的书桌坐下。 他不能中计,不该心软! 但—— 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雷声,整座皇宫似乎都跟着颤了颤。 一场倾盆大雨忽然冲刷而下。 连窗户都被敲打得发出“砰砰砰”的声响。 不论是否作戏,帝长渊已真的三日未曾用膳。 即便不用出去看,他也能想到帝长渊跪在那大雨里的画面。 鲜血会如同溪流,从他指尖不断流淌。 再退一万步,即便是感染严重风寒,都有可能致命! 原本看书的帝台隐站了起来,在屋中控制不住地不停踱步。 那锦帕…… 可现在…… 甚至由于年龄的代沟,他与帝长渊的相处时间,比与明妃更多。 亲弟也不过如此。 外面。 雨哗啦啦淋着他的身体,宛若一盆又一盆的水从他身上冲刷而下。 漆黑的夜色里,地下的雨水中有一红色溪流流淌着。 云惊凰以踏月身份赶来时,看到的就是那一幕。 不得不说,帝长渊真的狠。 为了目的,他常常不惜豁出去他自己的命。 为迎娶云京歌,起初有几个哥哥不同意,帝长渊也是在雨夹冰的冻雨里跪了整整三天三夜。 而这一世…… 帝长渊看到她时,眼皮狠狠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