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眠和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眼睛瞥向一边，含糊咕哝：“我喜欢……” 一五一十将赵晗芳出轨给自己戴绿帽子, 以及夏景明非亲生的事逐一道来。 “我们父子俩好久没单独谈过心了。” 夏云志反客为主在别墅的沙发上坐下，冲夏眠招招手, 表情称得上和蔼：“来, 过来坐，我们聊聊。” 夏云志主动靠近他, 毫无征兆伸出手。 夏眠却不受控地颤抖起来。 不知为何, 夏眠瞬间泪水决堤。 “怎么又哭了？”夏云志又皱起眉, 语气倒还算和善。 父子俩就这样面对着面静坐。 这话说得干巴巴的，和陆司异无微不至的关怀对比起来，根本算不上什么。 他胡乱擦拭眼泪，听到面前的父亲又开了口。 夏眠含起一包眼泪，努力没让它们掉下来，坚决地摇了摇头。 夏眠的下一句话更如定海神针。只有他亲生的，真正懂事的孩子才能说出这样的话，真正体谅他。 夏云志激动地再次伸出手，想给过分懂事的孩子一个姗姗来迟的拥抱。 夏云志的手在他几厘米外虚虚抓了一下。 “你对不起的人……”他说，“是妈妈。” 在父亲的厉声质问下，夏眠眼里控制住的那包眼泪，很不争气的，又碎了。 陆司异从不要求他“别哭了”，每次都是耐心而温和地哄他，等待他。 想通这一关节，从四肢泛起暖流，涌向最为脆弱柔软的心脏。 他深吸两口气，换了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向沙发上的人。 夏云志脸色变得很难看，嘴唇翕动两下，错过了最好的解释机会，瞧着就像是默认。 夏云志选择回他最后那句话：“对，你是我亲儿子，我是你亲老子。你小时候我照顾你，以后你孝顺报答我，不都是应该的吗？” 一闭上眼，就是那个人熟悉的音容。英俊的，温柔的，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他重新睁开眼，定定看着夏云志，一字一句说：“但我不是你一个人的儿子，我也是妈妈的儿子。我不觉得是应该的，我也不想。你养我花的钱，我会全部还给你，我不欠你。” 夏云志供他吃，供他穿，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他把那些钱还回去就好。 本以为夏云志会暴跳如雷，实际的情况却异常平静，夏云志僵坐在那儿，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夏云志悄悄撩起眼皮，对上那双澄净明澈的茶色眼睛，毫无征兆地白了脸，喉咙不安地滚动。 静默良久的夏云志霍然起身，指住夏眠鼻子：“住嘴！你再说那个疯婆娘试试……你跟她，简直一模一样……妈的，二十年养了个白眼狼。” 他说得很委婉，也是事实，这是他和陆司异的家，而夏云志是一个不请自来的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