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陆司异说，“但是口音太重，我也没听懂。” 夏眠愣了：“那您现在……” 夏眠不禁笑了一声，夜色里的嗓音尤其软：“好像我们在学校里开会。” “噢～”看不到彼此的面容，相距不太远，也不太近，夏眠放松地打开话匣，“好像你来同学会给我撑场子。” “工作上，是推不开。”陆司异说，“工作之外，是我愿意，只给你一个人撑场子。” 在他并没有意识到的地方，男人谨慎把握着分寸，再说四个字：“以后也是。” 令小兔子为难的话题便被轻轻揭过。 夏眠什么也听不懂，却很给面子，忙说：“不无聊。” 什么都听不懂，却无端着迷。 夏眠难得听懂一次他的未尽之意，去看了眼时间。 夏眠心知不该继续干扰陆司异工作，但陆司异明确说过自己只是来充场子的，和他聊天也不影响什么……总之，脑子乱成毛线团，他听到自己慌不择路地拖延时间：“其实我们美院的同学都喜欢晚上创作，效率高，比较有灵感……” 夏眠：“嗯。” 陆司异青出于蓝，更理直气壮：“就占。” 但脸怎么这么热呢。 夏眠只好噤声：“嗯……” 好一会儿也没倦意，他睁开眼，看看床头柜上的手机。 等他不再翻来覆去之后，骤然安静的房间里隐约响起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屏幕上赫然是一个大大的绿色电话图标，右上角的时间是半夜一点。 陆司异似乎在很敬业地充场子，全程没留意手机。 接着，陆司异在地下室里走动起来。 啪嗒，合上电脑，刺啦，木椅归位。 夏眠屏息凝神。 五下。 简单的脚步声立刻在他脑海中勾起画面。大桌台离休息的沙发大概三米多远，以男人的身高，五步足够了。 陆先生在沙发上坐下了。 夏眠好半天忘了呼吸，终于呼出一口气，好巧不巧，和电话里男人的声音重合。 沿着耳廓，浑身像是无形地过了遍电，手脚发麻。 可是手指太麻了，光是维持握住手机的动作都费劲。 此刻的陆司异大概和他的差不多，靠着沙发抱枕，却和他蜷缩的姿势恰恰相反。 他听到一声低唤。 情难自抑之时，无意识的呼喊。 就是他现在躺着的这张床。 陆司异很少在这里过夜，被子上沉淀着的沉香味，是昨晚留下来的。 那股被藏起来的淡淡的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