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用来保护他的协议虚晃一枪，以至于他完全忘了，还有关于财产的婚前协议这一茬。 话送出口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这种事怎么可能会忘呢？ 陆司异不甚在意，反问：“婚前协议怎么了？” 陆司异耐心等他组织语言，见他实在无法顺利解决，这才出声引导：“没事的，不用在意。” 夏眠有些忧虑：“但是……别人可能会觉得我是图您的钱，占您的便宜。” 夏眠陷在自己的思绪里，努着嘴，愈发急迫：“那……您不会觉得吗？” “我觉得很不错。” 上辈子, 陆司异把选择权交给了夏眠。 “那些债——不用还我，没多少钱。”他曾这样说, “你愿意跟我就跟着我, 想要什么都可以和我说。不愿意也没关系，我不喜欢强迫人。” 昨夜他表现得糟糕透顶，陆总不嫌弃他就很不错了。他想。 和夏眠共度的第一夜, 他误会了这个男孩，并且毫不留情，在初经人事的男孩身上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征服欲。床上一片狼藉。 他知道在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不合时宜, 只要他出钱帮对方解决难题, 对方就会认为自己是在出卖身体。如果他不出钱，转头, 这男孩就得去找别人了。 但是，这样穷困潦倒的男孩, 气性往往很重，瞧不起权贵却又不得不在他们面前低头，自以为做出了莫大的牺牲，受到欺辱。实际上，他们所在意的种种，对后者来说不过是无心的过眼云烟。 他并不想和这样的男孩建立任何长期的、稳固的关系，哪怕这男孩让他人生第一次失了控——正因如此，他更不想留下他。 无论是哪一次，夏眠都会用那双清清凌凌的茶色眼睛，凝望着他。 有时是“我想跟着您”，更多的时候则是没来由的道歉，对不起，您别走，我会乖乖的…… 那样的自由并不意味着尊重，反倒加深了夏眠的不安。 在他看来很不可思议。荣幸，又庆幸。 活了两世，他竟像个情窦初开的愣头小子。 “别离婚，不就好了？” 豁然开朗，陆司异再次看向他的眼睛，轻叹：“眠眠。” “眠眠，你看不出来么？我很喜欢你。”陆司异说，“我从来没有把婚姻当成儿戏。” 无论再来几世他都会义无反顾爱上夏眠。 小机器人得到完全超出数据库的指令，连刻板的单音节都发不出来了。 一根根拨着手指数，还是很慢。无止尽的静默，数不清的枯燥。 桌上的手机嗡然作响，打断思绪。 “我到柳岸东苑大门口了！”陆荣暄兴奋的声音响在二人之间，“八栋对吧？我马上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