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动的步伐也变得忸怩，心里却不由产生一种微妙的庆幸：还好酒吧杂物间的灯光昏暗，还好陆先生是一口气掼下他里外两条裤子的…… 转念间，他已经来到了陆司异身侧。 迟来的礼貌征询，难免显得多此一举。 以他们两人的身高差，这样站着，整个上半身能让他取到数据的，大概只剩腰围了。 夏眠先从后方顺利量到肩宽和臂长，动作陡然一停。 皮尺自他腋下探出来一点。 “好。”藏在身后的小兔子瓮声瓮气，说话带出来的气息，仿佛兔耳朵支出来的一撮软毛。 小兔子在他身后缓缓收紧皮尺，边问：“这样可以吗？” 夏眠一板一眼地答：“……会不会太紧。” 夏眠没在第一时间接话，显然是也意识到了。 夏眠很方便地取到了胸围和腰围的数据，大松一口气。 这次换成他弯腰低下去，目光却仍在男人后背上多滞留了几秒。 学美术的人，实在很难拒绝这样的美的享受。 他眼观鼻鼻观心，顺利取到腿围。 陆司异将衬衫披回来，慢条斯理又彬彬有礼：“不客气。” 白色的衬衫之间，闪过一道暗红的痕迹，像是疤痕。 一丝不苟，从腰部往上，一直扣到最上面一颗。 夏眠把手里的卷尺捏来捏去。 陆司异面色如常，随口应：“你直接说就行。” 夏眠犹犹豫豫, 他反而挂起一抹笑，耐心而温和地等待着。 “我想问……”夏眠说, “我需要陪您，演多久呢？我的意思是……我们大概什么时候离婚？” 他不着急, 也不觉得自己的青春被耽误，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他开始因为这不确定的时限期限而不安。 害怕前一晚他还在和陆先生假扮爱侣, 亲吻、拥抱，一觉醒来美妙的梦就会破碎，陆先生不再拥抱亲吻他, 和他离婚, 将来某一天迎娶自己真正的爱人。 静默几秒, 陆司异开口：“婚礼还没办, 你想什么呢？” 陆司异心绪有点乱, 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等你爱上别人吧。” 显然, 这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 量完陆司异的身体数据, 夏眠有股冲动想要立刻开始打扮裁衣，不过夜色已深，他不自禁打了个呵欠。 从酒吧回来到现在，他只把酒吧的员工制服换成自己的衣服，里面打底的t恤和底裤还是一样的。拨开外边的遮挡，立刻漫开一股熟悉的味道。 他才发现大腿磨出来了红印，像是过敏的痕迹，可这位置实在暧昧，似乎还印着男人身体上某一部位的轮廓形状。 他心知男人已然极力克制，全是他的肌肤太过娇嫩，还是留下了这样暧昧羞耻的痕迹。 他晃晃脑袋，去洗澡，在潮湿的空气里站了一阵，似有若无的腥气放大数倍，扩散开，钻入鼻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