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大学的教务部还没发下期末考试的安排表, 沈凝烟的暑假就被“贴心”的特助和系统安排得满满当当——除了探亲和情侣出游，剩下的二十几天里都得工作。 “考虑到开销问题，我建议您去楼顶办公，”特助像是想到什么, 突然挑了下眉毛：“公司员工偶尔会去楼顶烧烤。” “算了，我去顶楼只会影响她们的胃口。”沈凝烟还是有点自知之明：“比起跟员工处成一家的老板，她们更喜欢的事少钱多的老板。” 就当时的局限性来看，这种安排非常符合社会主义的人情味, 同时也对校办出身的实体业加上了“齐心协力”的buff。 “终身雇佣制”让这类企业很难应对外部风险，同时也让“铁饭碗”的员工变得两极化——卷的往死里卷, 咸鱼的往死里咸鱼。 沈凝烟希望她和员工就是非常纯粹的金钱关系。 “前五集的大纲……不，是关键剧情帮忙发给小宋导演, 另外……”沈凝烟咬了下笔帽，想起她的网游计划：“约个时间让其她股东过来开会, 然后问下员工里有没有干过网游。” “好的，我会在两天内给您答复。”特助翻了下随身携带的文件夹，提醒道：“别忘了明天下午还要约见江城博物馆的负责人，以及易华的代表。” “聊过，炜哥表示以公司的利益为主。”沈凝烟早就给刘炜宁打过预防针，弄得对方哭笑不得：“沈总，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分得清私仇和公司前程。” 毕竟赚钱嘛！生意，不寒颤。 “咋了？”沈凝烟从对方的语气里听出一丝不妙的气息。 “一百万？”沈凝烟挑了下眉毛，语气凝重道：“你有证据吗？” 所以像这样的聪明人，应该不会明着勒索，而是绕圈子地暗示苦主花钱消灾。 “哎！知道了。”沈凝烟叹了口气，决定用内卷值消灾，然后看看哪个龟孙敢动她的网站。 【如标题所示，我已入侵扬帆起航的网站，要求他们退还我在《镜中花》里的消费。】 【不是啊！兄弟，你跟群英的仇关人家“扬帆起航”什么事？】 【楼上的少女粉能不能披张皮再出来放屁，你们的臭味隔着三四层楼都能熏到我。】 【呵呵，谁碰瓷谁还不一定。】 【是啊！吵架的傻叉粉丝滚远点，别挡着我们吃瓜。】 【是啊！警察蜀黎，麻烦告诉下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纠正上楼上的语言漏洞，是转播不是直播。】 【是啊！楼主，没被警察蜀黎请去喝茶的话赶紧吱几声。】 【楼主？】 吃瓜群众耐着性子看完通告，只在最后几行了解到贴主因为袭击国内网站而被警察请去喝茶。 沈凝烟原以为搞出这事的应该是个在上大学的中二病, 而且鉴于“扬帆起航”本就是由热心粉丝帮忙建起的网站，所以它的防火墙技术差的让刘炜宁都没眼看了。 说句不好听的话，“扬帆起航”本就是靠群英的引流苟到现在, 最多是从泄洪式地打水漂变为尚能温饱。 群英那边能给点技术支持，都是看在大股东的份上。 门都没有。 所以在黑客进攻前, “扬帆起航”的程序员们忙着处理沈凝烟提出的版面问题, 压根没管薄如蝉翼的防火墙。哪怕是在黑客入侵后，他们也没有应对的手段, 只能让急上火的郝琼四处求援，然后给 沈凝烟收到系统的内卷值报价后, 差点被上面的数字吓得喷茶：“多少？” “没，只是跟人通电话时情绪激动了点。”回过神的沈凝烟下意识地捂住嘴，向系统再三确认道：“真是四千内卷值？” 沈凝烟在短暂的错愕后，除了肉疼就是悔不当初：【麻了！我该报警求助而不是动用内卷值。】 更可怕的时, 这种惯性思维不同于求助警察的社会常识。前者是隐患，后者是保障。 …………我是分割线………… 上了年纪的老警估摸着也是女儿的人，说气话来感情真挚，那叫一个苦口婆心:“要是有不痛快的地方可以跟父母，老师，或是心理咨询热线聊一聊，不要冲着一时的情绪毁了自己。尤其是像你这样的聪明小孩，应该好好念书，考个好大学，然后报效祖国，而不是为着电子垃圾毁了自己。” 少女咬着嘴唇，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干脆脑袋一别，摆出一副极不合作的姿态。 早在少女被逮捕时，她就跟对方的家长通了电话，结果一个在美国，一个在欧洲，徒留保姆和卧病在床的姥爷为少女的处境忧心忡忡，但也无能为力。 “哪怕是让他们的女儿去看守所里呆上几天？”老警只觉得拳头硬了，但又对这类家长无计可施。 “好吧！我算是理解这丫头的脾气为何养的如何……尖锐。”老警挠了下耳后，打算跟“扬帆起航”和游戏论坛的负责人说说情，别和小孩子过不去。 前台的辅警吸着泡面，抬头眨了下眼睛：“您是？” “今年升大二。” “您好。” 沈凝烟把自己的名片交给老警，后者同前台的辅警一样，先使用复杂的眼神大量了下沈凝烟，随即赞了句“年轻有为”：“你知道这次袭击是个十五岁的小丫头闹起来的吗？她们家的情况有点特殊，父母都是海外华侨，所以只有卧病在床的姥爷和保姆替她奔走。” “这是自然。”老警没法反驳沈凝烟的话。 要是能好好上学，钻研技术，过几年到群英发光发热，就更美妙了。 老警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沈凝烟，后者直截了当：“要是有难处的话，那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