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风震惊地望着他:“大圆满?!” 卫风看江顾的目光几乎要燃起火来:“师父!大罗境大圆满!” “师父,你怎么做到的?”卫风在雾气中露出了两只黑亮的眼睛,身后的鬼纹耀武扬威,“快同我说说!” 他三言两语说的简单,卫风的表情却逐渐凝重下来,低声道:“在魂飞魄散前?” “所以你一开始就打算吞掉萧澹的分神?”卫风忽然明白过来,“我之所以修炼速度这么快,也是因为你突破而我是师承悟道?” 卫风从激动中彻底冷静了下来,他心有余悸地看着江顾:“可你险些魂飞魄散……” 其间的痛楚和磨难,难以想象。 卫风沉默地抓住了他的手。 卫风拿出了镜花卷,又拿出了数件或完好或破损的神器,还有几件看得出来是融合炼化的神器,他坐下来又在桌子上画了个法阵,从里面抓出来了许多高阶法宝,林林总总堆满了大半间屋子。 江顾垂眸看着镜花卷上的藤蔓和花朵,道:“如果寻绿是沉曜的人,那么沉曜对玉阶和劫玉也并非一无所知,萧澹宁可舍弃整个望月也要留在沉曜,那里肯定有更重要的东西,他想建造的‘通天路’,可能不止需要玉阶。” 江顾抬眼看向他:“不去沉曜?” 平泽现在不管是灵脉还是神殿都堪比望月,而且以他和江顾现在的修为,在平泽基本上难遇对手,完全可以自由自在地生活。 卫风攥紧了他的手,仰头看着他:“师父,一定要飞升吗?” 卫风感知到了他依旧稳固的无情道道心,落进他耳朵里的声音没有丝毫犹豫。 红鸢寻玉(八) 江顾走在街上, 便感知到了上万个种类不同的封印阵法,其中不乏许多他闻所未闻的阵法, 法阵变幻玄妙无穷, 倘若以这阵势持续下去, 他也明白了为何卫风笃定萧澹不会再回望月。 江顾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你何时在意这些琐事了?”江顾问他。 卫风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道:“我总要打听清楚一些,想着等你回来,也不至于消息不通,再说十几年过去,你在江家的那些势力恐怕早就被瓜分一空了,办起事来不会方便。” “江向云如今势头正盛,你当初一剑劈了萧澹后失踪,修真界都以为你已经陨落,江家可没少拿你造势。”卫风皱眉,“虽说江向云待我们还算不错,但现在他身后是整个江家,里面的利益关系错综复杂,我担心……” 卫风低声道:“是他背后的江家,他身为家主,许多决定都身不由己。” “他敢。”卫风嚣张地挑了挑眉,旋即又道,“师父,你一去找江家的人,届时所有人都会知道你还活着,届时恐怕不得消停。” 江顾道:“无妨,该来的总会来。” 江顾将烙印着家族纹印记的腰牌递出去的瞬间,他还活着的消息就像插了翅膀,瞬间飞满了整个修真界。 他生得和江向云有三分相似,一路都客气有加笑脸相迎,很有江家人的做派,笑吟吟道:“请。” 江向安落后了半步,看了旁边的弟子一眼,那弟子得令,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匆忙离开了。 水镜另一边,江向云看到江顾松了口气:“七弟,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 “七弟,你打算何时回来?”江向云笑着问,“你在江家的人和地方我可都给你留着呢,现在我身边能用的人不多,可就指望你回来帮忙了。” 江向云笑道:“也好,卫侄儿苦寻你多年,如今也算得偿所愿。七弟,你们打算何时结为道侣啊?可别忘了通知我,届时就算跋山涉水我也一定到场。” “待他修为再稳固一些。”江顾罕见地没有略过这个话题,“我打算陪他四处游历。” 水镜中,江向云眼底的笑意终于落到了实处。 如果江顾想去沉曜,最好的办法还是销声匿迹,这样江家和其他人不会注意到他,行事要方便许多。 卫风沉声道:“他们来多少我杀多少,反正我已经习惯了。” 卫风愣了愣,后知后觉地明白了过来:“所以师父你现在的名声这么响是因为……” 他转头,对上了卫风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 卫风抿了抿唇,闷声道:“江家一开始就要我交出墨玉镯和赤雪剑,还要我代你收徒……我没答应。” 他不答应,对江家而言自然没有利用价值,虽然有江向云保他,但江家不止江向云一个,他们有的是办法逼他就范。 卫风却摇头:“你不喜欢别人碰你的东西。” 卫风呆住。 结果这厮好赖话都不听,霸占着几件死物和徒弟的名头不肯放,本来就不聪明,被江家灵龙宗那些人精逼得动手坏了名声,又被强行抹去了江顾徒弟的身份,结果最后被欺负得只能偷偷抱着他的躯壳哭。 卫风还在嘴硬:“反正我不在乎。” 回到客栈,卫风还在绞尽脑汁地想江顾到底要用什么办法去沉曜——江顾说要去沉曜,就算他心里百般不情愿,甚至暗搓搓地想了许多阴谋诡计想阻扰江顾,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听师父的话总没错。 江顾托客栈的老板找了些红纸,要了些笔墨,站在了书桌前挽袖执笔,垂着眼在认真写字。 江顾没搭理他。 江顾笔尖微顿,转头看向他:“你可入了阳华宗的玉牒?” “可有阳华宗的宗门纹印?”江顾又问。 和江家霸气威武的朱雀印记比起来,他胳膊上的小火焰便显得十分寒酸了。 卫风凑上去看,红纸上写着凌厉的两个大字:“请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