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风很少开口朝他要东西，就算要也都是些零碎的小东西，要这种法宝还是头一回，却是要用在玄之衍身上。 “还有。”江顾说：“你用什么换？” 他身上的法宝虽然不少，但绝大部分都是江顾给的，唯一一件自己抢来的神器还没捂热乎，他生怕江顾嫌少，又补充道：“再加上金灵锏。” 卫风深吸了一口气，“试炼之境？” 卫风愣住，一张俊脸在他的注视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涨红，磕巴道：“师父，男人不能生、生孩子……吧？” 江顾眼底掠过一丝笑意，压平了嘴角：“嗯。” 被吵醒的小元神茫然地睁开眼睛，看到江顾后瞬间兴高采烈，扑棱着翅膀腿脚并用抱住了他的手指。 江顾本想让卫风交出额间的金坠，换回自己的心脏，如此一来反倒不好再开口。 小元神重获自由，兴奋地在识海中飞来飞去，江顾不再管它，元神归位，曲丰羽和宋崇时正好推门出来。 宋崇时看了江顾一眼，没放在心上，“随便。” 生死无咎（十） 他转头看向玄之衍：“还能撑住吗？” 只是想到这木偶身躯是江顾的东西，他还是有些不自在。 金盈袖和扈惊尘走在前面, 玄之衍看了他们一眼, 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和江顾……如何了？” “……”玄之衍顿了顿，“他待你好吗？” 这熟悉的话让玄之衍的眼神更加复杂, 他道：“以前在阳华宗，你也是这么说的。” 玄之衍对此保持怀疑态度, 但还是点了点头：“那就好。” 他很想和玄之衍分享自己的喜悦，但又想起了他们之间的恩怨，只好将倾诉欲掐灭在了萌芽里, 暂且不提亓凤元, 沈庾信也刚陨落不久，他再提自己和江顾的事情并不妥当。 卫风忽然迫不及待地想见到江顾。 顺城内活动的大部分都是女子，卫风和玄之衍几个男子就变得格外显眼，金盈袖见状揶揄道：“麻烦几位变幻一下身份吧，不然被抓进了金灵塔，可就见不到天日了。” 金盈袖笑道：“当然是去生孩子啊，你们资质上乘，孩子的根骨自然差不到哪里去，据说塔中的男人非常稀缺，毕竟真正厉害的都去八阁卖命了。” “自然。”金盈袖说，“金灵塔就埋在顺逆二城中央的地底，这在八阁中不算什么秘密，但找到塔容易，进去却难。” “金灵塔认了宋家人为主，没有姓宋的人带着，旁人根本进不去。”金盈袖道。 曲丰羽眉头皱得死紧，道：“你跟邬和致谈条件？他又不姓宋，怎么带你进金灵塔？更何况我已经答应带你进去了，江顾，你这么做太不地道了吧？” “……即便如此，跟邬和致合作风险太大，我不信他。”曲丰羽盯着他道，“你让邬和致进金灵塔，肯定还有别的目的。” 曲丰羽脑子转得飞快，心一横道：“我会倾尽全力帮你。” “只要你帮我杀了邬和致。”曲丰羽说。 “自然舍不得，我爱了他三百年，”曲丰羽眼底闪过一抹狠色，“所以我更要杀了他，他将我耍得团团转，只有他死了我才能咽下这口气，他敢骗我，我就敢杀夫证道。” “我们曲家人可不好招惹。”曲丰羽似笑非笑地盯着他，“卫风算半个曲家人，性子也刚烈得很，若是你敢负他，下场只会更惨。” “你们已经神交过了吧？你身上他的气息都快溢出来了。”曲丰羽笑眯眯道，“别担心，我只是提个醒，毕竟你也说了，这傻小子对任何感情都太过认真。” 江顾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马车摇晃，他步伐不稳，直接无视了江顾，坐在了曲丰羽身边，开口道：“再有半个时辰便到了。” 宋崇时脸一黑，冷声道：“邬和致知道你在外如此轻浮吗？” “我怎么知道。”宋崇时没好气道，“他都几百岁了，我今年满打满算才二十岁。” 宋崇时眉头皱得更紧，“等进了塔见到我哥，别乱说话，也别自作聪明，只要你能让邬和致现身，就能保住一命，否则的话——” 宋崇时瞪了她一眼，却没有离开 江顾垂着眼没说话。 宋崇时冷笑一声：“不会说话，不如将舌头割——” 马车停了下来，有人在外面低声道：“公子，到了。” “大公子改了入口阵法。”外面的人道：“还请公子坐稳。” 马车落地，一股怪异的味道从外面传了进来，曲丰羽下意识地捂住了口鼻。 曲丰羽和江顾紧随其后出去。 在前面带路的人没有用任何加快速度的法器，宋崇时看上去也不着急，不紧不慢地跟在对方的身后往前走。 江顾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他们这些修士进了塔灵力全失，同凡人无异，江顾终于明白为何那些女子提到金灵塔就格外恐惧了。 曲丰羽快步上前，江顾落在最后，手腕上传来了细微的痒意，细长的鬼纹画在他的皮肤上，写出几个字来：‘师父，我来了。’ ‘是因为失灵阵吗？’ 明明只是写字，江顾却仿佛听见了卫风委屈巴巴的声音，他从储物袋中摸了几颗丹药，塞进了袖子里，软凉的触手缠住他的手指，将丹药一卷而空。 卫风舔了舔他手腕内侧那层薄薄的皮肤，黑色的鬼纹缠住他的手臂一路蔓延至了他的肩背，牢牢吸附在上面，冰凉柔软的触感让江顾脚步微顿，他抬手，在鬼纹上写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