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只是装的。 狠厉之下，他竟生出了些许失望和遗憾——毕竟好不容易将伤养好了些。 攻击他的法阵瞬间凝滞在了原地。 卫风狠狠抹了把眼睛，嘶哑的声音有些委屈，却又有些愤怒，“我刚刚……又不是真的要咬你，我不小心咬破的……我不知道……你这么皮肉娇嫩。” “又到三个时辰了。”卫风低垂下脑袋，闷声道：“江顾……我尾巴疼。”。 无论卫风到底在欺瞒些什么，身上的伤总做不得假。 “过来。”他冷声道。 “手……只剩骨头了。”卫风垂眼看着他只剩白骨的左掌。 江顾冷淡地看着他的动作，“你在干什么？” “……”江顾一言难尽地望着他。 “不必。”江顾冷酷地拒绝了他。 “一只手就能……把你抱起来。” “还很好看。” “江顾，我能、舔舔你的脖子吗？” “江顾……” 卫风在原地小小地甩动了一下鲛尾，面目狰狞地咧嘴笑了笑。 但他竟然还听这混账东西啰嗦了半天。 他只是单纯地想听。 这很危险。 江顾脸色瞬间一变。 对方出现的时机如此巧合，还隐瞒了诸多事情，对他而言不管从哪方面来看都是极其危险的，可他竟然破天荒地没能防备住还将人带进了神器中—— 江顾眸光一厉，迅疾出手，一把掐住了那模糊的人影的脖子，将人掼到了地上，操控着墨玉镯直接刺入了对方的元神之中。 江顾用膝盖抵住对方空洞的心口，目光冰冷狠戾，“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但江顾的力道丝毫未褪，他周身杀意肆虐，极力压着被背叛算计的怒火，隔着朦胧的雾气，看清了卫风的脸。 和从前那个带着婴儿肥的少年人很像，又变得有些陌生。 他心口上的血洇透了江顾膝盖上的布料。 卫风有些艰难地喘了两口气，而后生生将自己的元神从墨玉镯的桎梏中扯了出来，抬起手抓住了他大腿，笑道：“忘了。” “你受了重伤，现在又封闭了经脉和道心，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卫风的手慢条斯理地往上游移，扶住了他的腰，“江顾，我真的可以杀了你。” 卫风吃痛，眼眶兀得红了，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他那张笑着的俊脸上出现了丝裂隙，眼中的懊恼一闪而过，色厉内荏道：“这只是身体反应，不算哭。” 卫风咬了咬牙，“你把墨玉镯给我，我就留你一命，不然的话——” 卫风气得瞪圆了眼睛，“江——” 卫风心虚地觑了他一眼，到底没敢再喊出声，但另一只手却不怎么老实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卫风抓着他那只手顺势上滑，扶在了他的腰间，强装淡定道：“我的涎液可以催情。” 卫风直勾勾地盯着他，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染满了欲念，手却没入了他的衣襟里，脑袋撒娇似的蹭进了他的颈窝里，沙哑成熟的声音在弥漫的雾气里忽远忽近，亲密无间地贴在了江顾的耳边：“我其实还是有点长进的。” 风月无心（十三） 却并没有迎来预想中的暴怒和反抗。 卫风心里一慌。 倘若再找个佐证, 便是江林背叛他时，江顾就这样冷淡地审视着对方，将人炼化在了大阵之中。 早已钻进他经脉随时准备绞灭他元神的灵力一滞。 “大逆不道的东西没必要留着。”江顾冷冷扯了扯嘴角。 只是卫风却肉眼可见的脸色苍白下去。 江顾神色冷淡地想将人震开，但卫风却贴得更紧了，“离我越近效果越好，风无九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发现我们。” “停了这大阵吧，我难受……”卫风将脑袋搁在他肩膀上，蹭了蹭他的颈窝，只是从前他年纪小做这个动作尚且能算撒娇，如今变成青年人再这样做，侵略和狎昵的气息便格外浓郁，活像是在调戏人，“我真的只是想给你疗伤，顺便……吓吓你。” 江顾黑着脸一脚将人踹开，但那铺天盖地强横无比的大阵也停了下来。 他抓得死紧，目光执拗黑沉，“不管你去哪里我都能找到你，你别想躲着我。” 他的语气中没有疑问。 “一开始是用鬼纹替别人治愈外伤，他们觉得这样太慢，又剥了我的皮，剖开我的骨头，将我的元神在阵法中熔炼……他们想将我改造成更方便的炉鼎甚至是脔宠更方便给他们疗伤，还想吃我的血肉炼成丹药，甚至逼迫我跟那些人神交……”卫风神色平静地看着他，“但是我不愿意，哪怕只是碰别人一下我都觉得恶心，谁敢靠近我我就吃了谁。” 他逼近江顾，眸光狠厉，“即便如此，我也谁都没碰过，因为你说你不喜欢，但我又得活着，因为活着才能见到你。” 他感到了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