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并没有扑到地上。 他闻到了熟悉的血腥味，仓惶地抬起头，便看到了江顾半截冷白的下巴。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江顾，“你还真是命大啊，六个化神初期都没能将你拖住。” “只一个离火丹当然不够。”江林笑道：“神鸢鲛加上你江七的一条命约莫是够了！” “看来你早就预谋已久了。”江顾握紧了手中满是血的长剑，低头看向卫风，“撑得住吗？”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一下就确定了这就是江顾。 而江顾也确实这么做了。 被塞进灵宠袋随手扔出去的时候, 卫风整个人都是懵的。 “你倒是真舍得。”江林怒极反笑, “他是个人, 你不怕他在灵宠袋中被憋死吗？” 江林身后的六条尾巴狰狞地膨胀散开，周身的灵力全都朝着江顾的心口压了过去, 硬生生地止住了后退的趋势, 咧嘴笑道：“你如今已是强弩之末, 江顾, 你现在根本杀不了我。” 江林猛地转身, 江顾却又再次消失在了他面前。 他说到这里，手中的折扇骤然甩开，无数浓黑的雾气四散开来，他感受着周围灵力的波动，眼睛忽然一眯，朝着东南方向骤然袭击。 江林的面容有一瞬间的扭曲，他化掌为爪，迅疾地朝着江顾的心口抓去，连连逼退江顾，厉声问道：“沉渊秘境你不顾生死救我！江家祠堂你力排众议保我！乌木幻境是我拼死将你拖了出来！我为了你险些废掉一身根骨，这些年我为你做了多少事？结果到头来你设计我去对付江向云！我被掏丹之事是不是你主使的！？” “江顾！”江林趁他不备，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掼到了地上，眼神凶恶道：“我承认我不是个好人，但我至少还有心！你可以不让我背叛你！” 江林的野心已经超过了他的价值，江顾很早便发现了苗头，不过一直按兵不动，等待着合适的时机——总要将江林物尽其用才可以。 既能误导江向云，又能顺理成章拿到离火丹，何乐而不为？ “毕竟是我徒弟，不好亲自动手。”江顾理所当然道道：“我猜你为了这个投名状，还没有将神鸢鲛的消息告诉江向云。” 江林面色扭曲了一瞬，咬牙切齿道：“所以我说你卑鄙无耻至极。” 江林神色骤变，但已然逃跑不及，无数灵力化作的利刃生生刺穿了他的后背，江林嘶吼一声，化作一只雪白的六尾妖狐，利爪带着千钧之势重重地踩烂了江顾的胸膛，“那你就跟我一起去死——” —— 黏腻冰冷的血落在他脸上，卫风艰难地睁开了眼睛，过了许久才认出面前的人，声音嘶哑地喊人：“……师父？” 窒息过后的眩晕和恶心让卫风不敢乱动，他靠在江顾身上慢慢地喘着气，腹部传来的剧痛让他脸色煞白，“师父，离火丹……” 江顾微微皱起了眉。 江林本就扯了大半出来，但中途被江顾打断不得不放弃，离火丹失去了禁制勾起了情毒，卫风在灵宠袋中难受得要命，干脆自己取了丹。 江顾拿到了离火丹，但是紧皱的眉头并未松开，他垂着眼，用止血符堵住了那狰狞的伤口，“忍着。” 他只知道自己很疼，而师父能帮他解决任何困难，一定也能缓解这非人的疼痛。 但卫风又伤得实在太重，尽管这种伤在江顾眼里不值一提，但放在卫风这种弱小的东西身上，足以致命。 —— “醒了。”江顾居高临下地望着他。部一阵剧痛，让他控制不住地闷哼了一声。 卫风便不再勉强，仰面躺在地上，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盯着江顾，“师父，我是不是给您添麻烦了？” 卫风虚弱地冲他笑了笑，地上的碎石硌得他后背生疼，但同伤口处的疼比起来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江顾离得他不算远，他伸手就能够到江顾的衣摆。 “师父，那个江林他假扮你。”卫风有些生气地告状，“不过我一眼就认出了他的把戏。” 卫风冲他笑了笑，“他身上没师父香。” “……不是，我的意思是，他没您好闻……”卫风越紧张越磕巴，嘴像是生了锈，最后干巴巴道：“他没您脾气好。” “自然。”江顾觉得没错。 江林若假装他，自是演不出万分之一。 “此事无需担心。”江顾作为‘老变态’本人，沉声道：“我会解决他。” “师父，江林和您不是朋友吗？他为什么要背叛您？”卫风伤好了许多，嘴便闲不住，一边啃着辟谷丹一边问。 卫风不理解，闷声道：“他不是个好人。” 卫风摸了摸鼻子，“难道不是吗？” “可师父就是好人。”卫风拿着小木枝戳了戳石头，低头道：“师父您救我了许多次……从来没人对我这样好过。” 卫风愣住，抬起头来看向他，微微皱眉，“不会的。” 卫风兀得红了眼眶。 卫风委屈地瞪着他，眼眶里蓄满了泪，“如果师父真的想要离火丹，根本不用江林，我直接生剖了给你！” “你要是想要离火丹，那为什么又要救我？我的护心鳞被人拔了，如今离火丹也被剖了，根本就没有任何价值，我本来就是个谁都不要的废物，如果不是师父我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卫风吸了吸鼻子。 他执拗地盯着江顾，咬牙道：“师父你又何必吓唬我？你要教我有戒备心，也不用拿自己假设，你在我心中就是最好的！” 他正欲开口敷衍几句，卫风忽然扑进了他怀里，紧紧抱住了他的腰。 “起来。”他木着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