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千乘县的路，已经有八九年没有走过，竟然一点没有生疏。 周而复始。 久无人居住的、时光凝滞的味道。 但听说夜间时不时会传出莫名其妙的动静，像哭声，人们以为闹鬼——毕竟死状那么惨烈，一夕之间家破人亡，冤魂不散也说不定。久而久之，周围的人都搬走了。 叶轻舟扯下门环上悬的干艾草，用了点力气，才把大门推开，关节处发出滞涩的吱吱声。 嗖一下，一只灰不溜秋的影子从眼前窜过，窜进洞里。 “是吧。”叶轻舟也没看清，但青州应该是没那么大的耗子的，而且是蹦跶着的。 叶轻舟随手拨开杂草，迈进院子。脚步踩上松软草叶的瞬间，仿佛走在细雪上，一些记忆场景飞快闪过。 叶轻舟缓缓舒了一口气，定下心神，继续迈步。他一边往里走，一边有一句没一句跟沉月溪讲起：“这里，是我娘看诊的地方，再里头是煎药做饭的。前面是我父母居室，我住在东边……” 然他自己可能都没有意识到，他的声音已经不受控制地低哑。 顺着沉月溪的指向，叶轻舟转睛，不疾不徐解释：“是书房。我爹任职学宫后，书基本都搬去学宫了，后面就变成我娘专用了，屯了些不易得药材。” 千年参、百年芝，可值老钱了。 但凡值几个铜板的东西，可能已经被搜刮一空了吧。不知道他娘看病记录的一些手稿还在不在。 书房的门比最外面的大门要活泛得多，轻轻一推就开了。 房间久未受阳，积了一室冷气，一股脑往外窜，吹得人不寒而栗。 叶轻舟蹙眉。 【作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