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舟！” 沉月溪冲进屋里，一把把信拍到桌子上，示意他做的好事。 叶轻舟不疾不徐合好户扉，近前捡起信，读罢，轻声念了一句：“走了？” 沉月溪气得眉毛吊起，又是一掌拍在桌上，“跪下！” 他们之间，师徒相称多年，跪拜的次数却没有，除了最初那一面。所以叶轻舟有点不敢相信他所听见的。 只见叶轻舟脸色倏然暗沉，沉月溪也想自己是不是过分了。 沉月溪坐到桌子上，叉起手，比叶轻舟高半个头，也有气势一点，责问：“你同苍生说了什么？他为什么说我吃人，连夜就跑了。” 小孩子根本不经吓，当晚就跑了，叶轻舟本还留着最后的幻术没用呢。 这是重点吗？ 沉月溪也反应过来主题有些偏，反问回去：“这重要吗？” “也对，”叶轻舟嘴角微扬，点头应和，“不重要。” 此情此景，叶轻舟还笑得出来。沉月溪气不打一出来，“你这是什么态度？”鮜續zhàng擳噈至リ：po18e t 叶轻舟道：“这一趟，本来就是你替莫雨声走的，要算，也是莫雨声的师徒机缘。你何必占着人家的师徒缘分？何况你也教不好他，平白浪费了他的天赋。” “一觉睡过时辰地教？” 沉月溪哑然，默默扣了扣手指头，有点心虚地说：“叫我我不就醒了吗？” 最后还不是看着看着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不，”叶轻舟回答，“灵虚山。” 沉月溪感觉自己听了一大堆废话，“那你跟我说什么二师兄的缘分？那么好的苗子，你为什么要诓到灵虚派去？” 他不想，有什么人和她牵扯上多余的关系，黄鼬精，抑或是新徒弟。 距离，太近；姿势，太暧昧。 避无可避。 这样成何体统。放开，还可以当一切没发生过。 他已经跨过他们关系之间的生死界限。他誓要跨过这条界限，不再畏首，也无忧患。退回原点不过愚蠢的自欺欺人。 沉月溪眉头拧得更深，死结一样，“叶轻舟，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沉月溪拼命往后仰着腰，为离叶轻舟远些。听罢他的话，沉月溪脸色一白，“你记得？” 她又是真的以为他不记得，还是选择相信他不记得，像她对待以血入药这件事的态度。 叶轻舟不是没想过徐徐图之，但换来的却是她变本加厉的三心二意。 所以他已不愿意再维持、再陪演，不管是血脉的秘密，还是极尽的亲密，全部赤裸裸告白于天下。 沉月溪，他的师父。 师父，他的。 沉月溪嘴抿成一条线，最后一次警告：“叶轻舟，我再说一遍，放开。” 话音刚落，背后响起宝剑脱鞘的声音。 “叶轻舟，”沉月溪亮出绝对的武力，蔑着他，“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 “我说过，你不应该告诉我太多。现在，我完全没必要对你好了，大可以把你关起来、养起来，”沉月溪莞尔微笑，语声温柔，却透着残忍，“像通天观豢养的孔雀。只要每月割上一刀，就可解我伤痛。小叶子。” 他们彼此之间的了解，最终用于刺伤对方。 “你当然敢。”他说，嘴角略弯。 沉月溪不解，一瞬间松懈，被掐住后颈，男人的双唇贴了上来。 登时，沉月溪脑子一片空白，耳边只有铛一声，不知道是剑落到地上，还是耳鸣。 叶轻舟从不怀疑沉月溪的胆量，她当然敢。 说罢，叶轻舟转身离开，大手一挥，落到地上的旻昱重新回到鞘里。 这世上，本也没有受制于徒弟、离不开徒弟的师父。一刻，已经一团乱。在这样一团乱绪上缔结的关系，只会越来越畸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