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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隆、燕青、史进、邓飞去了京师不久,顾大嫂和孙新就传回来了一个令江鸿飞始料未及的消息!
——徐宁已经于几个月前被刺配沙门岛了!
至于原因?
只能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高俅也看出来了,即将天下大乱。
而作为赵宋王朝的“国防部长”,高俅很可能要亲自统兵上战场。
那战场上,刀枪无眼,箭矢无情,管你是不是“国防部长”,运气不好,一支流矢就能要了你的小命。
古往今来,这样的例子实在是太多了。
后来,高俅在机缘巧合下听说,徐宁祖传的雁翎圈金甲,人都唤做赛唐猊,它是以上古神兽唐猊的皮及精金配以众多极品炼器材料所炼,有禁制四十九道,刀枪箭矢不入,水火风雷不伤,世上无对,披在身上,又轻又稳,哪怕是超一流炼气士的攻击,也无法攻破它的防御。
这绝对是战场上保命的不二宝物。
于是,高俅就派人去找徐宁商量购买他祖传的雁翎圈金甲。
高俅也曾听人说过,这副雁翎甲乃是徐宁祖宗留传四代之宝,多有贵公子要求一见,徐宁都不肯与人看,这副甲就是他的性命,花儿王太尉曾给徐宁出到三万缗,徐宁都不曾舍得卖与他。
——这里可不光钱的事,还有一个太尉的人情和面子在。
高俅考虑,虽然他是得宠的实权太尉,不是王太尉可以比的,但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太尉,不比王太尉强太多。
关键,徐宁是赵佶宠信的教头,他是能见到赵佶的人。
所以,高俅派去的人,给徐宁出到十万缗,并暗示徐宁,只要徐宁肯卖雁翎圈金甲,就算高俅欠徐宁一個人情,想让徐宁割爱。
可徐宁实在是舍不得雁翎圈金甲,便给婉拒了。
见徐宁这么不识抬举,高俅勃然大怒,他厉声道:“一个小小的教头,狗一样的东西,也敢不给我面子,徐宁找死!”
徐宁有个好友,名叫陈典,是高俅手下的一个不得志的虞侯,他知晓徐宁有个不省心的表弟汤隆,后来他在跟徐宁吃酒时,问起汤隆,徐宁因醉酒,嘴上没把门的,随口便将汤隆上了梁山并得到江鸿飞的器重一事跟陈典说了。
听高俅说想要收拾徐宁,陈典便主动找到高俅,把徐宁的表弟汤隆上了梁山,成了水泊梁山负责监造军器甲胄的头领,以及徐宁有可能跟梁山有勾结一事跟高俅说了。
当时,梁山军刚刚打下大名府和开德府不久,赵佶恨死了江鸿飞和水泊梁山,又苦于金使在东京汴梁城不好大张旗鼓地派兵去围剿水泊梁山,正一肚子闷气。
在这种情况下,听高俅告发徐宁勾结水泊梁山,徐宁的表弟更是水泊梁山负责监造军器甲胄的头领,他们一家有可能在给水泊梁山提供兵甲,赵佶哪能不怒?
赵佶亲自下令:“将徐宁解去开封府,分付滕府尹好生推问,勘理明白徐宁是否勾结梁山草寇,是否为梁山草寇提供兵甲,再行处决。”
左右领了圣旨,监押徐宁投到开封府来。
同时,高俅干人把赵佶的态度对滕府尹说了,要滕府尹必须审问出来徐宁勾结水泊梁山、给水泊梁山提供兵甲的证据。
皇帝亲自盯得案子,滕府尹哪敢怠慢?
升堂后,滕府尹一拍惊堂木,呵道:“徐宁,今有你莫逆好友陈典,告你私通梁山草寇,为梁山草寇购买军械,又使你表弟汤隆在水泊梁山担任负责监造军器甲胄的头领,是与不是,还不从实招来!”
徐宁心想:“叵耐这陈典畜生,我和你如兄若弟,你也来害我!我若能逃过这一劫,绝不与你善罢甘休!”
而嘴上,徐宁当然不承认陈典的指控,只说两人有矛盾,陈典害他,又说汤隆回延安府了,根本就没上梁山,陈典完全是诬告。
府干对滕府尹说:“这等顽皮赖骨,不打如何肯招!”
滕府尹道:“说得是!”呵叫:“取过批头来打那厮!”
衙役听言,上去就将徐宁打翻在地,一连打了两料,打得徐宁皮开肉绽,鲜血迸流。
徐宁真是一条好汉,即便这么打,他仍旧不招,只道:“捉贼要赃,捉奸要双,尔等说我私通水泊梁山,拿来证据!”
滕府尹听了大怒,唤过牢子狱卒,把徐宁再度打番,又一连打上五十下,打得徐宁一佛出世,二佛涅槃,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徐宁看出来了,他要是不招,肯定得被当庭打死。
实际上,看到高俅派来的府干的那一刻,徐宁就知道了,这事情坏在了他祖传的雁翎圈金甲上,高俅是因为他不肯卖宝甲,才陷害他。
这一刻,徐宁才开始意识到,人生决不可有所嗜好,如他爱恋这副雁翎甲,为了它连连忤逆权贵,就算没有高俅,也会有别人,因打他宝甲的主意,而陷害他,可他却始终看不到这一点,呜呼哀哉!
初时徐宁还能再挺一挺,次后吃拷打不过,徐宁只得招道:“小人表弟汤隆确在他水泊梁山落草,可这与小人半点关系都没有,还望相公明断。”
滕府尹明取了招状,将一面死囚枷枷了徐宁,令人推放死囚大牢里收禁。
有了徐宁的招供,高俅已经胜了,他派人敦促滕府尹继续审问徐宁。
徐宁家里自来送饭,一面使钱,买上告下,大把大把地使用财帛,想要为徐宁开罪。
可高俅已经派人打过招呼了,谁敢为徐宁美言,他必深究到底。
当年,林冲误入白虎节堂时,正值有个当案孔目,姓孙名定,为人最鲠直,十分好善,喜欢周全人,因此人都唤做孙佛儿。他知道这件事是因高衙内看上了林冲的老婆,高太尉故意陷害林冲,所以去跟滕府尹说:“此事冤枉了林冲,相公宜周全林冲性命,免得落得个高太尉帮凶的名声。”
滕府尹说:“他带刀闯入白虎堂,高太尉批仰定罪,定要问他‘手执利刃,故入节堂,杀害本官’,怎周全得他?”
孙定道:“这南衙开封府不是朝廷的,是高太尉家的?”
滕府尹道:“胡说!”
孙定道:“谁不知高太尉当权,倚势豪强,更兼他府里无恶不做,但有人小小触犯,便发来开封府,要杀便杀,要剐便剐,却不是他家官府?”
滕府尹沉吟了少许,问:“据伱说时,林冲事怎的方便他,施行断遣?”
孙定道:“看林冲口词,是个无罪的人。只是没拿那他两个承局处。如今着他招认做‘不合腰悬利刃,误入节堂’,脊杖二十,刺配远恶军州。”
滕府尹觉得孙定说得有道理,便去高俅面前,再三禀说了林冲的口词。
高俅情知理短,又碍滕府尹的情面,只得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