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婧与布莱鲁先生交流久了。 凭对周律沉的了解,心中答案顿刻清晰。 庄明回短信解释:「二公子只是举手之劳,沈小姐别有压力」 沈婧回復哦,退出。 周律沉不过随意的举手之劳。 同样给不起什么,做了也不会告诉她,还得是她寻蛛丝马迹找答案。 有人出声打断她的思绪,“经理,我们下班了。” 太冰,不想喝。 东三环比不得西区。 西区,说的就是姓周、姓宋的。 诚然此刻明白,布莱鲁先生特意来京都一事,是为了她。 解决程家她应得理所应当,可周律沉逐渐给太多,变得太重。 分手后总缠夹不清,是啊,他什么意思呢,哪怕一点愧疚的举手之劳也叫她深夜失眠。 她隻去过一次周家,和他家人仅那么一次吃过饭。 沈婧扶方向盘,脸压上,瞟着皇城根的红墙富贵门,心里防线逐渐被瓦解。 曼哈顿这时候10点,正是周律沉开会最忙的时候,她没记得时差,只会莽撞打扰。 联行总裁推行经贸全球的10年债卷期货刚到尾声,他吩咐总秘书长,语速轻缓,“改286。” 此刻,桌面的手机这时震动,周律沉稍稍侧眸,一串未被标记的号码映入眼帘。 他接听。 那边传来沈婧的声音,“谢谢。” “没什么,突然路过你家,说声谢谢。” 周律沉缓缓一笑,声音不重,“嗯。” 话顿然中止,实在不该在他面前说太多委屈,却又什么都想说。 或许真的有事要问。 太安静,他声音太哑,像极她爱闹他起床吃午餐的场景,混着富有特色的磁性腔调咬在她耳蜗,模糊如雾。 舒缓的呼吸在彼此听筒之间,时长良久,他依旧平静,“在开会。” “不打扰。” 但昨夜,周律沉确实没睡,不妨碍他有精力旺盛,晨时还能准时主持开会。 周律沉轻声,“早点回家。” “周律沉,能不能等等。” 周律沉没挂,一声“嗯”不温不热传来。 很久。 “你问。”他道。 以往是身边朋友说,这回,她最直接的一问。 恍惚间,周律沉眼眸凝了一下。 她有点像喝醉打错电话的时候,一直犯浑执拗的要答案,‘想不想我周律沉,想不想,快说啊’。 纵使他口吻十分淡然。 如果他说想,哪怕一点,她真的愿意糊涂下去接受他的好和援手。 沈婧没表现得太难过,非常佩服他的实诚,“没喝酒,很清醒,我知道答案。” 确实记得寺庙的睡梦里,他说,找男人别找他这样。 沈婧唇角挽起一丝柔和的笑,“没有了,你给太多,对我来说,已经很满足没有任何怨念你的意思,真的够了,再给该怎么收场,不打扰你忙了。” 他挂掉电话,拿起手里的钢笔,像是一通无关紧要电话过场,揭开钢笔盖,只是淡淡吩咐高层,“会议继续。” 沈婧摁灭手机,坐在车里看那片胡同好久,也不知道河坝桥杨柳弯弯后的大院里,周家人都在干嘛。 等到的只有,偶尔的关心照顾和帮助,我养你的举动。 沈婧启动车,慢慢踩油门离开。 中秋。 沈婧一个人买票,孤独地看,看客基本70岁往上,小的5岁孩童。 小软手朝她递出一颗真知棒,牛奶味的。 “谢谢。”欢看木偶戏吗。” 小女孩眨眨眼,对她笑,“我好喜欢的,可惜它们都是被人牵着走。” 她送出去的饼干也被小女孩奶奶收起装口袋,斥她不许吃。 木偶戏散场,连夜飞回京市。 那夜,接到好事发生的来电。 沈婧披衣起身,绽颜笑了下,“恭喜。” 谢家今年添新口,谢家上下恨不得原地摆宴席庆贺。 沈婧眼馋,偷偷望孩子两眼。 看着沈婧的脑袋弯腰凑过来,谢楠一下子抱紧怀里的宝贝疙瘩,说话结结巴巴,“那个…那个,你工作累,暂且不…不用抱,我是孩子父亲自己可以来。” 不用如此强调。 聪明如谢楠,知道沈婧打什么主意,他根本没抱够,始终霸占,“你累,先坐着喝杯水解渴。” 谢楠哦,投以温文尔雅的笑,“你先排排队,我再抱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