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栗清圆纸巾擦着手,走过来,并没有多应承多少,全是冯镜衡帮着她说的。最后,她只提着她的小包和没喝完的一杯柠檬茶,与冯镜衡前后走出卢家的时候,她想起小时候跟着父母去串门子,结束之后从人家门里出来的那种释然、畅快。因为,全程不需要她硬着头皮答言什么。
出了院门,径直往他泊车的地方去,冯镜衡把左手上的东西一并归到右手上去,腾出的左手掏车钥匙出来,回头看迟迟不语的栗清圆,她走路的样子倒是看不出受伤的痕迹,“还在想你的清一色?”
栗清圆不免撇撇嘴,“对啊,好难得的,我长这么大都没胡过几回,我当然要回味回味。起码比你的手气好一点吧。”因为有人看着声势浩荡地坐下来,并没有什么战绩。
冯镜衡笑一声,“我替你解围,你还臭我。”
“并没有,只是刻板印象,以为头头是道的人,起码不会输得那么彻底。”
“麻将是概率和手气。雀王雀圣那些是港片而已,大小姐。”
栗清圆难得觉得这话说得对。老手如向女士她们,也有今天坐下来一蹶不振败到底的时候。
栗清圆一时不说话,冯镜衡紧接着打趣她,“技艺不佳,但是胜在脑子好。会记牌,会扣牌。但是,跟你讲,打牌这东西,你越死记硬背越一路背到底。”
向女士也说过类似的经验。栗清圆倒是想听听,他们“老赌棍”是不是都一个师傅教的,“嗯?那该怎么办?”
“感觉。凭感觉。你晓得她从哪里来,不要的就赶快扔了,摸到听牌了,即便四绝的,我也只胡她这一张!” (注1)
说话间,二人到了他车子旁。冯镜衡遥控解锁,率先牵开了副驾的门,回首转身,一只手搭在车沿边上,无声但郑重的气场,招呼她上车。
栗清圆愣了下,无端想起中午那阵,师兄和师母争辩的“副驾论”了。
它并不安全,可是挨行驶上路的人最近。
最后,栗清圆秉着社交礼仪也得应声而动。冯镜衡看着她坐进里,随即拍合上车门,把手里的伴手礼和她的笔电一一放在后座上。绕过来上驾驶座时,第一时间好奇了她今天的工作,“两个助手是翻译什么?”
栗清圆系上安全带,“保密。”
冯镜衡逗她,“可是和你师兄互换微信的时候他都说了。”
脑子好的人,情绪极为的稳定,“嗯,师兄都告诉你了,你又问我干嘛?”
启动车子的人哀叹一声的样子,“你这个人真没意思。”
“也许是。”
“怎么不是‘一定是’?”
“因为你的主观色彩并不能定义我。”
哈哈哈,冯镜衡大笑出声,最后修正他的主观色彩,“这样有意思多了。”
栗清圆没接他话,而是喝着手里剩下的几口柠檬茶。喝完,她想往杯格上放的时候,发现冯镜衡也有一杯冷饮化成水搁在那,分外还有他刚才乱搁的车钥匙和一盒糖一样的东西。
他把车钥匙和薄荷糖扣出来,给她搁杯子。
车子起步前,冯镜衡倒一粒薄荷糖出来,也分享的心情,要倒一颗给她。
栗清圆摇头,分享的人执意,“尝尝。”
没辙之下,副驾上的人摊开掌心接他一粒糖,直到放进嘴里,才发现苦到爆炸。
栗清圆皱眉头之余,吸气只感觉喉咙到气管里,冰火两重天。
“这不是糖?”
“小朋友才会觉得糖罐子的就一定是糖。”
“那是什么?”
“薄荷和黑咖啡。”
谢谢。栗清圆彻底被提神醒脑到了。
上路好一会儿了,冯镜衡怪她,“你还没说你闺蜜家的地址。”
“哦。”她要把地址发到他手机上。
冯镜衡直接把手机给她,“帮我直接弄好吧。”
交谈间,栗清圆已经把地址发到他微信上了。冯镜衡径直把手机递给她,栗清圆看到微信跳进来的对话框,他给她的署名是:栗.
本尊没作多想,随即在app里输入地址,切出了导航。
冯镜衡却把语音关掉了,他说看地图就够了。
好一阵子,栗清圆都没有说话。
冯镜衡再问她,“你有驾照,没考虑买辆车吗?”
“我习惯打车了。”
“嗯,这么算起来,打车并不经济。”
“可是停车也麻烦。加上我每次去重熙岛,并不敢开车去。”
冯镜衡知道她父母离婚了,但是她没解释过这一点,便不再追问她父母多少,免于露馅。
“为什么怕车子上轮渡?”
“没为什么。就是怕,这跟很多人怕毛毛虫,怕无脊椎动物一个道理,还有很多人怕猫怕狗呢。”
开车的人感觉膝盖中了一箭。但是他的怕更多的是嫌烦嫌不干净,加法意味着不确定性,宁缺毋滥。
栗清圆想起那晚他不肯她把猫放下来,明明是他的地盘,也是委托他朋友帮着料理的,“你如果有不方便的话,就不要勉强了。”
“嗯。我不方便不是还有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