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响了起来，大量的骑兵出现在了东北边，这些骑兵还真是回人的打扮，坚甲铁骑（史书原话），背着弓，腰间挂着弯刀，满脸的络腮大胡子。 石坚将手里的火铳紧了紧，大吼道：“火铳兵，准备作战，别让骑兵靠近，必须保护所有老百姓过桥。” 他忍不住就看向了桥头站着的泰坦尼克天尊。 然而天尊这时候不在！ 然而就在这时候，有趣的事发生了，老回回突然一下子勒停了战马，居然没有直接冲过来。 老回回大声道：“那些都是普通老百姓，没意思。” 石坚：“哎？” 他们齐齐掉头转向，轰隆隆的马蹄声中，大队骑兵转眼间又去得远了。 他身后一名卫所兵走上前来，低声道：“传言看来不假，老回回这支骑兵队，和普通的流寇不一样。” 卫所兵道：“他们根本不是流寇，而是由夷汉降丁组成的边军铁骑，他们也是因为朝廷欠饷数年才反的，据说老回回坚甲铁骑，兵有纪律，不会轻易对付老百姓，专打坚城。这些人不但骑术高超，下马作战也很猛，还会用计。” 他才松了口气，突然又听到哨兵嚷嚷起来：“流寇又来了，又来了。” 他爬上高处向东北一看，这次来的，不是骑兵了，而是大量的步兵，乱七八遭，闹哄哄的，明显不再是老回回那只“坚甲铁骑，兵有纪律”的队伍，而是一股子劣贼来了。 哨兵大声道：“呀？南营八大王又来了？” 西营八大王，正是著名的杀人魔王，张献忠。 贼军们一眼就看到，前方黄河上架着一座威武的大桥，成千上万的老百姓，正打算过桥呢。 流寇们大笑三声，对着老百姓们杀了过来。 西营八大王就是张献忠，最凶狠最恐怖的流寇，没有之一，当然，他是不是真的杀了这么多人，有待商权。 比如你一顿饭能吃一只鸡，我才能夸大成你一顿饭吃两只鸡。如果你一直以来都是个吃素的，我就算想夸大，也只能夸你一顿吃了两馒头，没法夸成吃了两只鸡。 西营八大王的部下，怪叫着杀向了老百姓们。 老百姓们刚才就慌得不行，现在更慌了，已经上了桥的拼命向着西桥头跑，还没上桥的也拼命向着桥上挤。 好在西营八大王的手下都是步兵，没有骑兵，跑得不快，不像骑兵那样嘴巴说要突你脸，下一秒就已经马蹄子踹在你脸上了。 老百姓们跑起来也不比他们慢多少！ “碰碰碰碰！” “他娘的，官兵有火铳有什么奇怪的？”有人大骂道：“没有火铳才奇怪吧？怕个屁！对面才几百把火铳而已，冲起来。” 石坚部打了一铳，便向着桥头上退却，老百姓们这时候已经跑到桥的中段了，石坚部退到了桥头堆着的沙袋后面，火铳兵们赶紧装填。 比滑膛枪还慢得多，更别提比后装步枪了。 好在他们还有两百名卫所兵，这些卫所兵张弓搭箭，对着贼军一阵乱射，倒也算是一定程度的火力覆盖吧，为火铳兵的装填薅了一点点时间。 贼兵最前面的部队又是一阵人仰马翻。 贼兵太多了！多达数万。 石坚扭过头看了一眼，老百姓们又向桥西跑了一截了。 火铳兵们也跟着老百姓一起向西边撤，从桥头的沙袋退到了桥中端的沙袋后面，又在这里开始了下一轮装填。 “这个奇怪的大桥还有点意思，我们只要夺下这座桥，以后就能想在山西就在山西，要去陕西就去陕西，两边随便抢。” 但是桥面可不比平地，这里要狭窄得多，贼兵们全本分散的阵形，现在全挤到了一块儿，密密麻麻的。 石坚一声令下，火铳兵们开始自由射击。 两百发子弹飞过去，就几乎有两百名贼兵中弹，瞬间倒下一大片，狭窄的桥面上堆上了一堆尸体。 却听到后面响起了西营八大王的笑声：“有人死了正好，拿他们的尸体当盾牌，向前推进呀。” 短暂的懵逼，但很快凶性和狠性占了上风，还真有人把战友的尸体扶了起来，躲在尸体后向前推进。 这恐怖的画面，把高家村民团吓了一大跳。卫所兵更是吓得手都软了。 “手榴弹呢？给我个手榴弹！” “天尊肯定不会在乎桥，他更在乎大家的命。” 有人拿出一个手榴弹，向前扔了出去，落进了密集的贼兵阵中，轰的一声响，然而，破片手榴弹对这种密集阵形的敌人反而效果不好，它炸开的时候，弹片还没来得及散开，就被最近的几个敌人全部给吸走了。 石坚等人的冷汗都被吓出来了。 眼看要被冲到面前了，突然，已经跑过了东桥头的老百姓们哇哇大叫起来，叫声中带着一股子喜气，接着，那大群的老百姓向着两边散开。 程旭已经好久好久没上过战场了！ 如今重回战场，可谓精神抖擞。 先进的武器，军纪一流的士兵，充足的后勤，这样的军队怎么输？ 他已经好多年好多年没有看到过太奶奶了。 其实不需要他吼这一句话，石坚也明白了该干嘛，脑袋一怂就躺进了沙袋堆里，他身边的四百手下也全都依法施为，全都在沙袋里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