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通知大当家。” “追上去,给少当家报仇。” 骑兵队跑到几十丈开外就停下来了,不跑了,远远地看着这伙流寇。 邢红狼大声道:“老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永济邢红狼,记好老娘的名字。” “我听过这名字,是这附近的大盐枭。” 邢红狼道:“这是老娘的地盘,谁在这里烧杀抢掠,老娘剁了他全家十八代祖宗。” 这家伙刚把这句话吼完,就发现西边又来了大群骑兵,正是皂莺骑兵营的主力来了,他们找不到普救寺在哪里,所以请了铁鸟飞来做向导。 到地方,他跑到邢红狼面前,大笑道:“带着这么多骑兵真是太威风了,哎呀,我也想弄一支骑兵队了,你们到底在哪里弄来的这么多马?能卖给我一些吗?报个价吧。” 那些骑兵一到地方就跑到了皂莺身后,不再给铁鸟飞壮声势了。 皂莺冷笑:“装完逼就跑?哪有那么容易。邢大当家的,你去普救寺找找你的老乡亲们聊聊吧,我去和这群蠢贼玩玩。” 皂莺一夹马腹,对着流寇们撤退的方向追了过去:“骑兵营,跟上,咱们好好的和这些甩火腿的流寇玩一玩。” 邢红狼这才对着铁鸟飞招了招手:“走,咱们去普救寺。” 邢红狼:“你河东铁鸟飞前面的河东两个字是白叫的?帮河东父老乡亲一个小忙你还要报价?” 邢红狼哭笑不得,拿出一文铜钱,一弹,那钱在半空中翻飞旋转,铁鸟飞一把抄在手里,大笑:“好,报酬已经确实地收到了,走起,普救寺。” 刚才那一幕,普救寺里的人居高临下,全都在看了眼里,知道这两位是自己人,早早就打开了寺门。 “红狼啊,几年没见你了。” “你这回来得真是时候啊,没你的话,咱们就全完了。” “是大盐枭,你没听说过吗?在这附近混的人都听说过她。” 善意的裹胁 看来周围有许多村庄被流寇抢了,老百姓们只能在普救寺里来抱团取暖。 邢红狼问道:“这普救寺里,现在谁说了算?” “战僧?”邢红狼:“这法号……” 邢红狼:“好吧,战僧大师,这寺院里的乡亲们,现在都听你的话吧?” 邢红狼:“现在寺里有多少人?” 邢红狼:“你这寺院,养得活这么多许人么?” 邢红狼:“那大师打算怎么办呢?” 他的大光头上流下汗来,八九百人啊,吃什么啊? 别在我这寺院里闹出人吃人的惨剧吧?那可就真的“善宰善宰”了。 战僧一听这话,双眼顿时亮了。 “没男丁的老弱妇孺负责给工人们做饭!”邢红狼:“做饭也一样每日管饱。” 邢红狼:“我永济邢红狼也算是江湖上有名头的盐枭,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码头边上有大量的粮食,管这八九百人吃饭绝无问题,我甚至还有多余的粮食可以出售。至于安全问题,码头上还有我的兵,可御流寇。” 邢红狼:“官兵有我靠得住?” 邢红狼:“一般的贼不管饭,得逼着他们出去抢劫。而我管饭,不需要他们的双手染上鲜血,只要做工就行,这样的贼,他们肯定愿意从。” 邢红狼:“朝廷一向都是首恶必办,从者不究,官兵只要杀了我,这些老百姓就能回返乡回原籍,不会有事的。” 他把乡亲们召集到一起,给他们讲了一番。 刚刚经历了家破人亡的老百姓们,重新振作起了精神,准备出发前往古渡码头。 老百姓们在寺院门口畏畏缩缩地向外张望,想看还有没有流寇埋伏在外。 皂莺的骑兵队从北面回来,大笑:“那批贼被我赶得远了,我追着他们后面射箭,打得他们屁滚尿流。” 战僧背了一个小包裹,操起一根哨棍,大声道:“都走起来,没力气也要走,放弃寺院,尽快走到古渡码头去。” 只要大多数人走了,少数人对于“给盐枭打工”心里还有点不太乐意的人,也不敢再留在寺院里了,只能跟着走。 战僧明白这样做不太好,但善意的裹胁总是比恶意的裹胁要好。与其让这些老百姓被流寇裹胁跑了,还不如让他们被盐枭裹胁跑算了。 幸运的是,这一路上走过来,倒是没有再碰上流寇了。 以及…… 一艘战船,一艘货船。 战僧一见到那巨大的炮船,心中就暗惊了一惊:区区盐枭,居然这么强大的实力?不,这肯定不仅仅是盐枭,这人背后,一定还有什么别的势力,只是推出盐枭来做幌子罢了。 短暂的懵逼之后,八九百名老百姓齐声欢呼起来。 崇祯三年(公元1630年),京城,御书房。 一封从山西来的奏章引起了他的注意,“盖晋土自天启初年以来,无岁不灾,而去年尤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