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地兔头盔上插着一只箭,弓着腰,跑到了大炮旁边,对着白鸢叫道:“白先生,敌军已靠近,我们的大炮用不了吧?” “那炸药包,本兔借用一下。”趴地兔拿了一个大炮用的火药包,插上火绳,然后把火绳点燃起来,对着沙滩上猛地一甩,那炸药包刷地一下,滚到了一群举着盾牌的边军脚下。 白鸢:“咦?还能这样?” “轰!” 这火药包里面并没有混着小铁珠,也没有铁皮包裹,不是开花弹,所以它的杀伤力是很有限的,但它在边军们脚边爆炸,却足以将边军的阵形给打乱了。 民团的人趁机一波箭雨,对着那爆炸的烟雾射了进去,只听到烟雾里响起一阵惨叫,有人从烟雾里冲了出来,身上还插着好几只箭矢,有人则向后退却,噗通一声翻落进了黄河。 有人绕上来了 郑狗子等人,也赶紧抓起定装的炸药包,插上火绳就点,烧到一半,就向着河滩边上乱扔,只听到轰隆隆的爆炸声连绵不断响起,河滩上的贼军被炸得哭爹喊娘。 贼兵攻势短暂停滞。 平时循规蹈矩的士兵,是不会想到把炮弹用的火药拿手扔出去的,也只有趴地兔这种一向喜欢恶搞的人,才有这么灵活的思路。 正想到这里,旁边的家丁将线膛鸟铳递了过来:“老爷,您的火铳装填好了。” 家丁:“老爷,刚才那一铳没打中。射这一艺需要划掉吗?” 家丁:“……” 白鸢闻声转头看声音又,只见到一群流寇,居然在没有寨墙,也没有民团驻守的河岸边攀上来了。那一段河岸全是陡峭的悬崖峭壁,下面水流又湍急,不宜用来登陆,所以民团也没守,没想到流寇居然登得上来。 这样爬上来的悍匪当然不会太多,而且也携带不了什么好用的兵器,身上也不能披甲,全都轻装,提刀,顶多背了一块轻便的小皮盾,或者小锅盖。 合阳县民团比起高家村民团的训练度差了十万八千里,仗着码头边已经建好的木制寨墙来防守的话,倒还能像样的打打仗,一旦发现敌人突破了已方的防御工事,从侧面登陆了,内心马上就慌得一匹。 许多民团士兵不知道自己的脸该朝向哪一边,是对着河滩,还是对着刚刚爬上岸的这群悍匪呢? 冯隽大急:“白先生,快想办法。” 他话音刚落,轰隆隆的马蹄声响了起来,在后方一里左右距离看戏的骑兵营动了。 现在的皂莺与刚加入高家村时的皂莺,装备也完全不同,她身上披着山文甲,看起来威风赫赫,背着开元弓,手上提着一柄长枪,左手抓缰绳,右手提枪,纵马疾驰的模样,真是帅得不行。 “将他们赶回河里去!”皂莺大吼一声,冲向了那群轻装悍匪。 骑兵得去如风,悍匪们脑子里也就刚转了这么一个念头,皂莺已经到了面前,挥起长枪,对着最前面一个悍匪就是一捅,噗地一声,透心凉。 那部下大叫起来:“糟糕,我长枪脱手了。” 皂莺转过头去,怒骂:“怎么搞的?” 皂莺:“……” 虽然出了一点点小插曲,但是骑兵对轻装步兵的优势还是太大了,骑兵营仿佛风一样刮过流寇们,长枪腰刀一阵乱捅乱砍,杀得悍匪们哭爹喊娘。 残余的悍匪怪叫一声,又向着山崖下面跳了下去。 皂莺在悬崖边勒马站定,身边一百二十名马贼在悬崖边一字排开,跃马横枪,对着崖下的流寇们一阵嗤笑。 猛回头,后面数丈还站着一百八十名骑兵,不是皂莺的马贼老部下,而是到了高家村之后新招募的新兵蛋子,他们没有凑到悬崖边来,在那里畏畏缩缩,想过来又不敢过来。 那群人一脸尴尬地道:“我们的马术还不太好,有点怕离悬崖太近,万一战马不听话,带着咱们跳下去了怎么办?” 我可是全才 本以为攻打一个小破县城,随便一冲就能拿下的,哪知道在河滩会遭遇大炮、炸药的轮番教育,派兵绕后又被人家骑兵给击溃回来。 “她娘的,这小小合阳县,非要扫老子的面子是吧?”白玉柱大怒:“老子就不信你火药这么多,能炸个没完没了,今天非得破了你这小小码头不可。” 流寇们应了一声,暂时停止了攻势,原本已经冲上的码头的船只,现在也拉了回去,向着上游收回去了一些。 双方就这么一边在岸上,一边在水面上,暂时的稳定住了局面。 白鸢摊手:“官府确实无人嘛!陕西总兵王承恩正在京师勤王呢。” 白鸢摊手:“炸药包用完了。” 白鸢:“炸药包被趴地兔他们扔出去了呀,扔起来可比开炮快多了,一转眼的功夫就没了,哎呀,害我想练习一下射术都不行了。” 这就相当的尴尬了。 白鸢向着西北方看了一眼,笑道:“下一波,就不用我们挡了。” “高家村民团,到了!” 高家村民团赶来了,为首一员大将,穿着山文甲,还蒙着面,正是程旭,身后一千五百名士兵,其中五百火铳兵,两百名掷弹兵,另外八百名传统冷兵器的士兵。 至于冯隽,只看了一眼这支部队,就感觉到头皮发麻。 如果只有少数人披甲、拿火器,还可以理解为“老百姓为了迎战流寇而自发筹备武器”,是一种自保行为,朝廷睁之眼闭之眼也就过去了,但数量多到这个地步……这……这…… 画完之后,将牙一咬,大声下令道:“合阳县民团,暂且退下休息,将洽川码头交给高家村民团来防御。” 火铳兵没有爬高,而是排成了整齐的队列,在寨墙后面集结起来。 有趣的是,高家村最早使用三眼神统的那十个火铳兵,居然也没有加入火铳兵队列,而是拿着十把鸟铳,跟着弓箭手一起爬上了箭楼。 程旭嘿嘿一笑:“他们用的也是刻了膛线的火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