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见到浑身是伤的我,还有怀里已经硬透了的陈默,觉得事情不小,于是便报警了。 在派出所门前等着我的,是王叔。 我一直没有办法回过神来,在派出所出来的当天,王叔就将我拉到了贵州省医进行全面的检查。 王叔的能量原来这么大的,一直以来我都觉得他只是南方边陲小城里头一个小小博物馆的老馆长而已。 突然间,一个念头猛地在我的心里头钻出来。 “王叔,你也是归一院的人?”在医院的门口,我直截了当地问道。 说完之后,便径直地往前走。 王叔的第一句话就将我给震呆在原地。 王叔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一如既往的异常的平静,听不出来任何的波澜。 “原来你就是当年的那个始作俑者,你知道吗,我现在已经家破人亡了。周家陈家都没了。”我几乎是怒吼出来的。 虽然心情已经烦躁到了极端,但是这种来自世俗的压力还是会影响到我,所以我一下子便住嘴了。 “因为星盘的特殊性,所以八大家族所在的地方都异常的隐秘,并且几乎是没有与家族之外的任何人有过交往。而我年少的时候,就一直不安于待在小山坳里头,因此便想发设发地走出来。” 王叔平和的神情里头,似乎略过了一丝的惊讶。 “如果王氏家族不是在贵州占里的话,你怎么可能在年少的时候就见过我的奶奶呢?” “十五岁就举行成年礼!”这倒是我没有想到的,而且奶奶也从来都没有跟我提过。 那时候正值年轻气盛的年纪,所以对于整个祭拜的仪式我都表现得心不在焉的,只觉得她是一个农村迷信的老太太,就盼着仪式快点结束,这样我便可以跟着那帮猪朋狗友出去鬼混了。 我不知道进行那一套成人仪式的祭祀会对我有什么影响。 “沧儿,”可能是我愣神的时间有点长了,王叔轻轻地喊了我一声。 “沧儿,你这种动不动就走神的情况,大概有多久了。”王叔突然盯着我,有点严肃地问道。 “没有,如果你这种不知自觉就会走神的情况发生的频率突然增加的话,就一定要跟我讲。”王叔看着我认真地说道,他看着我的那股眼神,依旧跟小时候那样,满是溺爱。 “王叔,你能跟我说我这种状况是怎么样一回事吗?”我也看着王叔一脸诚恳地问道。 原本我以为,他一定会跟我说的。 无论是什么事情,只要我问了,再怎么的儿童不宜,他都会跟我讲,并且讲到我清楚为止。 或者是他对奶奶的偏爱也不一定。 “王叔,事情发生到这个地步了,我已经没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你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跟我说,就像是小时候一样。”我对着王叔说道,语气有点急迫。 我本来还想再问点什么,但是王叔已经挥手招呼那个一直慢慢地开在我们前面的司机挺了下来,然后走了过去。 事情的经过大致于之前我所了解到的相同。 王叔说,当年他原本只是想带走奶奶,因为在他们那个时代,像是祭祀这些东西都是被视为糟粕的。 而王叔倒也大气,保护奶奶离开云南之后,就一直以朋友的名义陪伴在爷爷奶奶的身边。 那便是陈豫让舅父牵头组织起来的归一院。 他断定,这个组织的最终目的,一定就是那一场大祭祀。 方正祭祀仪式举行完毕之后,他们还是照常的生活着。 因为归一院的目的如果是最终的那一场祭祀的话,那么奶奶就一定没有办法在这件事情当中独善其身。 王氏作为八大家族之一,其实很多 王叔知道这些家族的扎根地点,附近一定会有星盘,只是因为星盘所藏的地方一般都会残留有上古的细菌或者是未知的辐射,所以星盘家族的成员一般都是不敢轻易靠近的,除非是族长。 他们这么做,其实就是为了削弱归一院的实力,还有挫败他们的士气。 所以,只要挫败了他们的士气,再拉长他们聚齐八大星盘的时间,就能够在无形之中将归一院给拖垮。 因为如果不是以为我亲自将藏在瓦屋山和鄱阳湖的那两枚星盘给取出来的话,时至今日,八枚星盘都无法重见天日。 占里(二) 王叔交代我说今天晚上一定要好好的休息,用他的话来讲,就是去到占里之后,我们还有特别多的事情要做,特别是我,一定要养精蓄锐,不然的话,怕我的身体顶不顺。 自从外祖父将我浸泡在蜜蜡棺中三天之后,身体的自愈能力就强得惊人,大概他老人家也是早早就预知到了我的筋骨在未来的日子里头会受到很大的考验,所以事先便给我打了一点防疫针。 我坐在飘窗边上,几乎整张脸都贴在了玻璃窗户上面,看着漫天的星辰,心里头默默地想着,这里头哪一颗是父亲,哪一颗是爷爷奶奶,而哪一颗又是陈默呢,以及外祖父、风尘、老李、舅父,舅母,甚至安德鲁、陈三等等。 突然间我发现,因为这件事而丧命的人,居然已经这么多了。 正当我又想得有点愣神的时候,在南边遥远的天际之中,突然有一道光亮闪过,带着长长的尾巴。 可是如果是彗星的话,为何它的尾巴会如此之长呢。 那时候奶奶告诉我这是“扫把星”,只要一出现,就会给人类带来祸端。 原本心情就有点沉重,现在又无意间瞥见了彗星,这让我的心里头更加的忐忑了。 不知道是因为我劳累过度而产生的幻觉还是真的存在,在窗帘将窗外的天空给遮挡住的那一瞬间,我好像看到了挂在天边的那一弯小月牙,闪烁了一下,发出来红色的光芒。 该不会是我快要得失心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