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是母亲的声音。 “妈,你和爸到哪里了,我们都在等你们回家围炉呢。”我心中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但还是兴致勃勃地问道。 母亲的语气,普通的如同给你奶奶在菜市场上与相识的人讨论今天的天气。 “沧儿啊,是你父亲妈?”奶奶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的身后。 “沧儿,是你爸来的电话吧,八成又是没办法回来过年了。” “不回来就不回来,谁稀罕呢,反正长这么大也没见过几面,还不如一个远房亲戚来得亲昵呢。” 在啜泣的时候,被粉绵的芋头呛得止不住的咳嗽。 “爷爷,他们不要我,我也不要他们了,我只要跟你们生活在一起就好,你让他们永远都不要回来。” 突然间,我居然有点窒息。 我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没办法呼吸了,眼前一片漆黑,爷爷的身体,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变成了一层薄薄的膜,将我整个人都给盖住了。 为了呼吸到新鲜的空气,我极力地挣扎着。 就是如果你不走出来的话,就会被活活地给蒙死在里头的。 突然间,我感觉自己的牙齿好像变得尖锐起来,所以,我立刻就趁此机会,一口将自己的嘴边的那一层薄膜给咬破了。 虽然我的眼前仍旧是一片黑暗,但是我还是能够循着从外面涌进来的空气,不停地朝着那个方向蠕动着。 我的眼睛终于能够睁开了。 我尝试着站起身来。 难道,我刚刚所经历的那一些,是像蛇一样在蜕皮啊? 我瞬间往后退了好几步。 我的双腿,终于是我自己的了。 我听到他在呼喊我,忍不住地回过头去。 我看了看陈默,又看了看地面上的那一具人形的薄膜,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只是不知道,刚刚在蜕皮的时候,为何会回到了二十年前,哪一个父母亲临时爽约,没有回周家老屋过年三十的晚上。 “陈默,别怕,蛇蜕皮都是这样的,”我半调侃自己,半安慰陈默道。 “没事的,脱下了这层皮,我也就脱胎换骨一样重新又生了一回,仔细想想的话,这也不是什么坏事。”我说着这话的时候,心里头异常的平静。 其实人生很多时候,都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是啊,我应该是回来了吧。走,干正事去吧。”我说着,也豪爽地笑了两声。 但是看得出来,他很高兴。 虽然用的时间长达八年,但总算是走出来了。 这个东西,可能就是之前将我给绊倒的那个突出地面的硬物。 “你碰到什么东西了,我们现在手上什么照明的东西都没有,所以根本在这里面,很多东西都会被忽略掉了,”陈默说道。 随后,我便蹲下身来,仔细地摸索着地面上那一处突出的硬物。 “青铜器,周沧,你确定吗?”陈默听到我这么说,也蹲下身来,然后也参与到我的摸黑辩器物的工作中来。 见陈默摸索了一小会之后,我便问道。 “陈默,有没有这样的一种可能,这甬道还有下一层,这青铜器,很可鞥是下一层顶端的器物,因为某种未知的缘故,所以才会半浮出地面。”我觉得这有点不可思议,但也是唯一的可能。 “陈默,刚刚鬼火是在这里消失的吗?”我瞬间想到了鬼火曾经将陈默和父亲引到了祭坛,所以才有这么一问。 “你说呢,父亲说,要转变我们的思维方式,那么赋予鬼火以人性,又有什么不妥呢?”我对着陈默说道。 “脱胎换骨了,”我说道,“走吧,我们往前去看看。” 大概又走了有几百米远吧,感觉像是盘旋而上的。劲啊?”我突然间停了下来,偏过头去对陈默说道。 “这路是盘旋而上的,你有没有感觉到?”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我敢肯定,这一条路绝不是通往地下那一层的入口。试想一下,下面一层的入口,怎么可能建在屋顶呢?”我说道。 “祭坛,祭坛,”我喃喃自语道。 “陈默,走,先回祭坛看看。” 祭坛距离我们目前所站的这个位置,还是有一点点的距离。 因此,还是耗费了一点时间才回到了祭坛那边。 那味道冲鼻而来,让我忍不住捂住嘴巴干呕了两下。 不应该啊,这雕塑里面的温度不高,再加上时间这么短,变臭了的可能性是极低的。 确实,这祭坛里面有一股说不出来的不舒适感,但是,要指明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 陈默也跟在我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