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镜子里那个怪物出来了?” “咚咚咚,”又是一阵敲门声,而且这一次的节奏,似乎快了一点。 吱的一声,享堂的另一扇门,缓缓地被推开了… 突然,在间隔着二门与享堂的阳埕之上,亮起了几盏绿油油的小灯,那冷幽幽的光,让人不由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都在往上涌。 “原来是野猫啊。”老头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张继生挪着步子,到了享堂的门前,打开疝气灯往阳埕一照,没有镜怪。 “妈呀!”湘玉带着颤音的尖叫声,又在我的身后响起。 但是,在我回过身来的瞬间,眼前的情景,让我不由自主地连续打了好几个冷战。 只见神桌上盖着牌位的五彩布,居然缓缓地向上掀起了一角。 五彩布越掀越高,越掀越高… 那双眼睛在棘麟蛇鲭油灯的照耀下,闪着金黄色的光芒,凌厉地望着我们,我不由得与陈默紧张地对视了一眼。 我被这声响吓到了,“啊”的一声,下意识地抱头蹲地。 “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陈默的声音。 我抬起头来,看到黑色的影子已经散开了一些距离,在棘麟蛇鲭油灯的灯光下,一只只长尾天蚕蛾在享堂中偏偏起舞。 “原来是这样啊,”湘玉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不对,应该是棘麟蛇鲭油灯唤醒了它们,所以它们才会集体地破茧而出,这上面还有残留的蛹。”陈默的手上拿着一块牌位,正在仔细地研究着。 “它们,要飞去哪里呢?这古祠,是在一个封闭的洞穴之中啊。”湘玉问道。 长尾天蚕蛹一直将我们引到了古祠的门口。 无数只长尾蛹,争先恐后地,往地下河里面涌去。 “这样的话,那王教授,是不是就还有一线生机。”我一下子就想到了王之水。 “还是先回祠里看看。”陈默说着,转身往祠堂里走了。 张继生朝我耸肩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我勉强笑了一下,也跟着走了进去。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甬道之中,一直漂浮着一股悠悠的香气啊?”湘玉说道。 湘玉听到老头这么说,靠近了她身旁的一间厢房,抽了抽鼻子,然后说道:“还真的是从里面飘出来的。” 湘玉吓得失去了平衡,重心往前,整个人扑进了厢房之中。 陈默一个箭步就冲了进去,我们也紧跟其后。 湘玉就是被一条帐幔给蒙住了头,才会大声呼喊。 房中的四壁上,绘有伎乐演奏、九色鹿飞天以及山水等壁画。 “那张床,为何看起来如此怪异,感觉是在床上面套了一个架子似的。”张继生问道。 “周沧,我怎么觉得,那张床上,好像坐了一个人。”湘玉好像没听我在介绍这张床的样子,小声地说道,似乎害怕吵醒哪个正在睡觉的人。 陈默面色凝重地环顾了四周一圈,然后对着我们说道:“我上去前去看看,你们站在门口别动,如果有什么突发情况,立刻离开房间并且把门带上。” 陈默看了我一眼,没有再开口,然后挣脱开我的手,朝着房子中间那张大床走了过去。 陈默在大床前停了下来。 心理上巨大的恐惧让我不争气的腿已经开始发软。 陈默好像突然回过神来的样子,缓缓地开口了:“是具干尸。” 拔步床上的这具干尸,乌黑浓密的长发披散下来,在左右两边简单地挽出两圈青丝,头上戴着金色的凤冠,凤冠上面镶嵌着六根步摇,垂在脸上,使得整个面部依稀可见。 不仅奢华,金色嫁衣的做工也是精巧得似乎不是出自凡人之手,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它上面。 “这具尸体,是在出嫁的时候突然去世吗?为何要穿着嫁衣入殓,而且,也没有棺木,就直挺挺地坐在这床上,感觉有点不可思议。”我疑问道。 “这是什么?是她的陪葬品吗?”湘玉指着干尸枕头边上的一个金色的球体问道。 陈默盯着床上的干尸发愣,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他的手往干尸的头上一拉,将它头上的那顶凤冠给摘了下来,“果然是空的。” “陈默,你怎么知道的?”我疑惑地问道。 陈默却并没回答,毫无征兆的,突快步走到门外,在铜俑上按了一下,干尸突然躺了下去。 但是陈默没有再进来,我们急忙出去,发现陈默已经打开了两边的厢房好几个门,可他却不见了。 “陈默,”我喊了一声,没有人会应。 “他在搞什么啊,每次都是这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湘玉有些生气。 “现在不一样啊,在这样的环境中,他突然消失了,要我们怎么办?如果我们找到了出口了,是不是也不用等他了,让他一个人在这里自生自灭呢?真是不可理喻。”湘玉满腔怒火。 湘玉还有点不情不愿的样子,但总算是不再抱怨陈默,而是跟着我们往里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