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也说再这么耽搁下去,别说是寻找古祠了,就连走出去都成问题。 我们在碎石滩上一边等陈默,一边吃了点压缩饼干,还烧了水将水壶灌满。 九龙戏珠 河流的两边都是陡壁,坡度很大,我们在半山腰上走着,眼睛几乎都不敢往下望。 峡谷中翻滚的河流给耸立在两岸的山带来了丰沛的水汽,所以,山中的植被异常丰富,名花异卉、稀贵药材成片成林,明净的高山湖泊、险峻的峡谷急流,让人既心旷神怡,又有一种不安。 我们不由得往峡谷中望了过去,这一刻,我看到了此生最震撼的景观。 “太不可思议了,”王之水发出由衷的感叹。 “湘玉,你在说什么?”我问道。 在这一次的历险之中,我真的对湘玉刮目相看,她的知识储备量太强大了。 “快点走吧,再这样磨蹭下去,今晚要在这悬崖峭壁上过夜了。”老头有点不耐烦地说道。 我们一行五人在山中又走了一阵子,水流的声音越来越大,快要与古祠见面的那种兴奋让大家都不知疲累,以至于所有人都没有要停下来休息的意思。 渐渐的,我已经落在队伍的最后了。 “怎么了,”我看到湘玉的脸上有着万分惊恐的表情。 “踩到了一只蟾蜍而已,没什么的,女孩子可能比较怕这些长得比较丑的东西吧。”王之水蹲在地上,半开玩笑地对着湘玉说道。 湘玉的话还没说完,我们就发现王之水的脸色有变,只见他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站起身来,一脸恐惧地盯着周围已经在骚动的植被。 突然之间,从四面八方涌现出了无数只齿蟾,它们的体型都很小,大概就脚拇指头那般大小,有的落在叶面,有的停在花蕊,一只只不停地吐着舌头,那种情形,让人不由得鸡皮疙瘩暴起。 “湘玉,你是不是踩死了它们的老大啊,这满山的齿蟾都出来替它们的老大报仇了。”王之水虽然也被吓到了,但是还能说出玩笑话。 这些齿蟾,好像真的没打算要攻击我们的感觉,那副模样,就像是湘玉突然间惊扰了它们一个美梦,把它们都吵醒了的样子。 老头说着,鄙视地看了我们一眼,然后掏出背包里的军刀在树上砍下了一根粗树枝,将脚边上的齿蟾给扫开,径直往前走了。 说实在的,虽然齿蟾没有攻击性,但是在数量如此巨大的齿蟾群中行走,还是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到了,”老头突然说了一声,“就是这里,九龙戏珠。” 这个地方,由于有大悬岩绝壁的阻隔,江水被大山挡住了去路,因此只好掉头由南往北急转,在这里形成一个半圆形大湾,与碎石滩上的那幅壁画如出一辙。 我们站在与瀑布隔江相望的对岸,水珠不断地溅到身上,不一会儿全身便湿哒哒的了。 是啊,我们刚刚都被眼前的自然景观给震撼到了,所以没注意到身后还是茫茫大山,根本就没有什么古祠。 “明明就在这里的,我当时见到古祠就在这座山上,为何会不见了呢,这不可能啊。”老头语无伦次地说道,双手开始在山壁上摸索着。 辛苦了这么久,居然是一场空吗? 奶奶 “不止是钟声,还有其他一些古怪的声音,你们听。”我仔细听着,钟声之中,像是有人在低低地呜咽,不由觉得背后有点凉飕飕。 老头面露凝色,一动不动。 可是突然,钟声和那奇怪的声音,戛然而止。“我们不会是一起出现幻听了吧?”湘玉迷茫的看着我们问道。 可是,这钟声又是出自哪里呢? 千百年前的钟声?这怎么可能? 可是,千百年前的钟声,是怎么可能跨越时间来到这里的? “你们去吧,我老头子走不动了,在这里坐着等你们。”老头缓缓地说道,然后把身上的背包放了下来。 湘玉的思绪似乎还是没有走出刚才那诡异的钟声,木讷的点了点头。 我去往了与九道瀑布隔江相望的那座山的方向,与我们这几天走过的那些山有着明显的不同,这座山岩石特别多,稀疏的树木似乎都是长在山石上的。周围随地可见一种开着紫黑色小花的植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花香味。 王之水和张继生已经回来了。 于是,我们在陡坡上找了一处比较宽敞的地方,支起帐篷,生火烤饼干,准备过夜了。 我们脚下的河流,清江凝聚的水汽袅袅升起。 王之水一闲下来就会画图,也不知道是躲懒还是真的有这种爱好,反正每一次他都不会帮忙做饭烧水的。 王之水好像没有听到的样子,几乎是将头都埋在了画纸里。 我拿着两块有点烫手的压缩饼干,走了过去。 这是个什么样的人才啊,他似乎是在画整个瓦屋山。 我们几个人围在帐篷前吃着压缩饼干,谈论了一下这一路走来的种种,刚刚那种没找到古祠而落空的郁闷心情稍稍有些缓解,渐渐地,我和张继生湘玉还能聊起以前读大学时候的部分事情。 不一会儿,天就完全黑透了,林子里的萤火虫很多,到处都泛着青幽幽的光,河水翻腾的声音特别大,我们捡了些干枝在帐篷前后都燃起了火堆,安排好轮班守夜的次序,就钻进帐篷睡觉了。 我又掏出了那根录音笔,重新听了好几遍。 可是打了好多次,电话都没办法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