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岳宁带着人到罗国强的身边,罗国强手里拿着一杯酒,揭开了砂锅盖,一股子浓郁的酒香混合着肉香飘散开来。
罗国强把手里的酒倒了进去,盖上锅盖。
岳宁说:“国强哥,我来介绍一下北京来的领导和同行。”
岳宁介绍完,又说:“这位就是咱们粤城福运楼的罗国强罗大厨,也是我爷爷的师兄,已故国家级大厨、南派粤菜大师罗长发的孙子。”
罗国强有些腼腆地跟他们握手,领导问:“罗大厨这是在做什么?”
“我在做陈太吉冰烧肉锦绣。这是南派粤菜的代表菜之一,也是我爷爷的拿手菜。如同江浙菜的东坡肉一样,是用酒来炖肉。但是我们这道菜又跟东坡肉不同……”
“国强哥,留一点悬念,等下让领导们品尝。”岳宁笑着打断他的话。
这道菜就像脆皮糯米鸡一样,随着罗长发的去世,内地能做好它的已经很少了。罗国强是从岳宝华那里重新学了这道菜。
提起罗长发罗大厨,倒是让董大厨回忆起了年轻的时候,他说:“那是二十年前了,罗大厨来北京交流。他那一手炒桂花翅,火功十足,我至今还记得。”
“那今天,咱们也吃炒桂花翅。”岳宁笑看罗国强,“哥,看你的了。”
“好。”
岳宁带着大家去包房,让陆培德去把苏菲和蔡致远请过来。
蔡致远坐在苏菲的办公室,喝着咖啡,刚刚他想抽烟,以前自己在她面前随便抽,现在苏菲让他出门抽。
“你以前不这样。”蔡致远说道。
“以前你是老板,天大地大老板最大。现在你只是宁宁的客人。你不懂什么叫‘客随主便’吗?”苏菲问他。
蔡致远放弃,他问:“你真决定跟陆培德在一起?这一年都没到,你就进入下一段感情了?”
苏菲放下手里的文件:“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我跟你是错误的,看不到未来,随时可以结束。但是跟阿德,他细心稳重,如果我跟他结婚,我能想象我们满头白发在一起的样子。跟你分手都快一年了,才进入下一段感情,时间已经够长了。”
“苏菲,你就骗骗我都不行吗?”蔡致远说。
“真相很伤人。但是你皮厚,这点力量应该扎不透。”苏菲听见敲门声,说道:“请进。”
陆培德推门:“吃晚饭去了。”
苏菲放下手里的文件,蔡致远放下咖啡杯,走了出去。
陆培德伸手:“蔡先生请。”
眼见陆培德要陪着他走,蔡致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但人家就在他身边,蔡致远只能和他一起走。
进了包厢,岳宁和蔡致远作为主人陪着客人,陆培德和苏菲坐下首陪客。
岳宁问几位客人的喜好和忌口,领导笑着说:“你来决定。”
都是专业客人,自然要点以体现自家酒楼特色和技艺的菜品。
岳宁要了一瓶红酒,这一批红酒出自杜兰德家酒庄一位颇有个性的酿酒师之手,一年也就出产两三千瓶。因为产量低,市场占有率也低,知名度不高,却深受藏家追捧。
侍应生进来上冷菜,萝卜开会不可少,今天萝卜开会的配菜是鲜鲍丝;熟醉溏心富贵虾必须来一份;紫苏杨梅浸荸荠,荸荠肉被杨梅汁浸泡得粉红,上头覆着一层晶莹剔透的啫喱冻,酸甜可口;卤水拼盘里是狮头鹅额头、鹅肝双拼,还有一道就是陈太吉冰烧肉锦绣。
一块一块切成腐乳块大小的肉整齐排列,因为上头有一层焦糖层,所以它不像东坡肉给人颤颤巍巍的感觉。每一块肉下面都垫了脆爽的藕片和黄瓜片,几缕薄荷叶与娇艳小花斜倚旁侧。
领导们看着眼前的几个凉菜,心里已经暗暗惊叹,这些年就算是全国各地的餐馆都往朴素的方向走。国宾馆还是特殊的,毕竟要接待外宾。
然而他们的装盘手法,看上去雕花拼接很高深,却没有宁宴的摆盘舒服。
“岳小姐,这摆盘确实好看。”领导说,“我们要向你们学习啊!”
“您过奖了。”岳宁笑着答,她说,“进出口公司的领导和粤省的领导都叫我‘小岳’,您要是不嫌弃也叫我‘小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