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岳宁大清早跑了一圈回来,见何家门口又围了人。李家老婆子和她大女儿蹲在何家门口哭哭啼啼,范秀琴冷着一张脸正在赶人。
李家大女儿放声大哭:“我们家全靠他,家里还有三个孩子、三个老人要养,他爷爷已经八十多了,瘫痪在床……”
范秀琴翻了个白眼:“哎呦!轮到自己头上了就着急了?你们把我和师傅抓进去的时候,口口声声说要让我们丢饭碗,怎么就没想过,我师傅的爸妈也年纪大了,还有个残疾的哥哥。我师傅三十四了还没成家,一家子有多难?但凡你替别人想想,也不会听你妈的话,让你男人来整我们师徒俩。你们是自作自受,还来哭,有什么好哭的?”
岳宁走上前,李家大女儿看见岳宁,抖抖索索叫了一声:“岳老板。”
“你们昨晚也来过了,我说过了,你爱人是违法乱纪,有单位处理。我一个港商能力有限,干涉不了政府内部事务。再说咱们之间也没交情,我也没必要替你去讲情面。”岳宁对她说,“小范说得也有道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们不害人,也不会落到这个下场。”
“同志,我们实在跟她们母女俩讲不清楚。我们家住着港城宝华楼的五个同事,包括我们老板也住在这儿,他们每天早市到晚市很累的,还要被她们这样吵闹。”何运邦带着街道和居委会的人走过来。
“李大妹,你还在这里干什么?”居委会主任走过来拉住李大妹,这李大妹就在居委会工作。
街道里的同志看向李大妹:“你男人的事,上面还在查证,看要怎么处理,你这是想再给你男人多加点问题?”
“领导同志,你说得真对。她男人可是借着派出所和街道的名头,逼福运楼开除我们师徒俩,想来平时没少做狐假虎威的事,要不彻查一下?”范秀琴走到街道同志身边。
岳宁笑着说:“你快去粤城宾馆,别让你师傅等久了。”
何运邦推着自行车出来:“快上来。”
范秀琴跳上后座。
虽然粤城宾馆离这里不远,但范秀琴不是本地人,根本不认得路,只能让师傅送她过来。
何运邦把范秀琴送到粤城宾馆门口,范秀琴跳下车,看见陆大厨正在宾馆门口抽烟。
都见到了,何运邦也不好掉头就走,推着车走过去。
陆大厨见他送秀琴过来,连忙迎了出来:“何大厨,你送这丫头过来?”
“秀琴不知道路,我送她过来。”何运邦转头问范秀琴,“现在你知道怎么回福运楼了吧?”
“知道了,知道了,我等下自己走过去。”范秀琴说。
“陆大厨,我走了。”何运邦说道。
“何大厨,一起吃早饭,都是同行,一起聊聊。”陆永定邀请他。
“师傅,你反正也没吃早饭,等下把我带回去,省得我还要走。一起啊!”
“把车停了,一起来嘛!”陆永定再次邀请,他想多跟这个何运邦接触,看看这个人到底怎么样。
陆大厨这般热情相邀,何运邦一想自己是地主,他们是客人,怎么能让客人请客呢?
“陆大厨,如果不嫌弃的话,我们一起出去吃肠粉?”何运邦提议。
范秀琴立刻叫起来:“哦!就是你带我们去过的那家小店,对吧?”
“对。”
范秀琴开心地对陆永定说:“师傅,我吃过,很好吃的。”
“还有你董二叔,育德和丁盛呢!不好让你师傅破费的。”陆大厨补充道。
“没关系,没关系。他们在哪儿,我去叫。”范秀琴转身要走。
陆永定拿她没办法:“302,昨晚你两位哥哥都住这里。”
“哦!”范秀琴听见是三楼,直接弃电梯跑楼梯去了。
看着她连蹦带跑的样子,陆永定笑了笑:“怎么还是这么孩子气?”
“秀琴就活泼了些,做事很有分寸。”何运邦习惯了自己偶尔训秀琴两句,听不得别人说自己小徒弟。说出口才想起眼前这位可是带秀琴入门的师傅,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
陆永定笑:“这丫头顽皮,但是大家都喜欢她。”
“是啊!”何运邦从口袋里掏出烟盒,递了一支烟给陆永定,两人点了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