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宁,”周子遇凑近些,看进她的眼睛里去,低声问,“需要我报警吗?” 听到“报警”两个字,那双眼睛里晕开的水波悄悄聚了聚,她迟钝而黏黏糊糊地吐出这一个字,眼睫轻颤,仿佛在思考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不要,”两团水波又聚了些,这一次,终于答了出来,“不要报警,不能把事情闹大,我不想拖大家的后腿……” 周子遇便觉得心口颤了,同她离得这么近,搂在一起,呼吸也交织着,那种午夜梦回时的隐秘念想,开始悄然挣扎。 “宣宁,你不用怕,报警后,我会帮你处理,不会闹到外面。”他试着宽她的心。 他心中已然明白过来,沉默一瞬,慢慢道:“这是你要做的事?拿自己做赌注?” 宣宁眼里的那两点水汽聚了又散,整个人僵了一下,没有否认。 姓刘的对她有企图,她早就知道,没了白熠这个挡箭牌,早晚要有这么一遭。他在圈子里混迹多年,糟蹋过不少年轻貌美的女孩,能屡屡得手,定是有些本事的。 算准了白熠要到度假村来谈生意,原本地点就要定在剧组住的那家还没开业的酒店,谁知,他并不住在那家酒店,宋思妍临时带她来了这儿。 都是设计好的,她提前给了宋思妍白熠的号码,一旦出事,能立刻把白熠叫来。 那酒,分明是加了料的。 周子遇紧搂着她的腰背,轻易便感受到了她的颤抖。 离得太近,他的鼻尖几乎要与她的碰到一块,仍是努力控制着,稍一碰到,便错开,喉结也跟着上下滚动。 他的嗓音低沉极了,听得她控制不住地往他怀里靠去。 可是,此刻她已经不想再考虑白熠到底什么时候过来,一双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她一手按在他心口上,五指收紧,猫爪似的扯着他的衬衣,借力贴近,微微一偏头,便吻在他唇上。 电梯中途没有停,早已过了最初加速的那两秒,此刻匀速上升着,可周子遇却忽然感受到一种失重的心颤。 - 里头已没了宣宁的身影,只有个一脸惨白,鼻子还留了血的刘总。 刚才周子遇来时,刘总还无暇多想,此刻见白熠这般紧张愤怒,终于明白过来,这哪是玩腻了分手的样子?分明还把人放在心尖上呢。 “阿熠,”刘总作恶这么多年,终于撞上了不该碰的人,软脚虾似的,扑通跪下,“是我有眼无珠,我不知道那女孩是你的人,我、我……” “少废话,人呢!” 他本在楼上的包间吃饭,中途去了洗手间,没能接到宋思妍的电话,回来的时候,又忙着与同桌的人说话,耽误了一两分钟,再拿起手机看时,才发现上面收到的信息。 “被、被子遇带走了……” 他们住在这家酒店,想必回房了,有子遇哥在,他终归放心。 上行的电梯开始减速,很快在二十六层停下。 周子遇被咬得浑身发麻,忍不住低叹一声,勉强克制住冲动,推开她的脑袋,干脆双手箍住她的腰臀,抱孩子似的将她抱起来,快步走出电梯。 她身上的那件衬衫裙本就被扯得难以蔽体,刚才有他整理过,还堪堪挂在肩头,此刻扭着,像要把裙子也扭下去似的,两条腿横伸出来,更是将裙摆卷到腿根处。 好在这层只两间半岛套房,不用担心有别人出现。 双开的门,砰地一声,关上半边,他一边低头吻她,一边伸手关上另一边。 手机被她扯得从口袋里掉出来,嗡嗡地响,却没人理会。 宣宁仿佛渴极了, 像从水里钻出来的水草似的,将人缠得紧紧的。 “宣宁, 冷静一点, 我在这儿。”他低头抵住她的额头, 恰好感受到她鬓发间的热度与微微的汗湿, 一面对她低语,一面在她乱七八糟的呼吸中轻轻咬她的脸颊、下巴和耳朵。 然而, 还没静多久,又像触底反弹似的, 猛烈地挣扎起来。哭腔,还有理直气壮的要求。 周子遇无奈地揉眉心,他忍得不比她轻松, 上半身的衬衫早就被扯出来了, 上下的扣子都被解开两个,底下的裤子腰带也松了大半, 都是她的手笔。 不知怎的,挣扎间,她突然撒娇一般软软地抱怨起来。 “这儿疼。”她指着自己的腰间,委屈巴巴地看着他,眼神仍是迷糊的,见他仿佛没找到,干脆拉着他的手往后贴。 “哎,进去吧。”周子遇无奈,弯腰将她抱起来,离开大门的位置,穿过会客厅,进了卧室。 周子遇覆身上去,用双手与双膝支在柔软的被褥间,陷下去一寸,牢牢撑着,望住底下仿佛被困的女孩。 “还疼吗?”他伸手拨弄她刚才被门把手硌疼的地方,不知是不是手上的劲用大了,又或是她现在敏感到了极点,就这么一下,拨得她扭扭捏捏翻滚着,翻了个身,后背朝上。 她等了这么久,除了那种隔靴搔痒式的亲吻与安抚,不见他有别的动作,分明已是箭在弦上。 说完,他不打算再等,伸手拉开床头的抽屉,要进去摸里面的东西。 - 刚才等的时候,已经打了两个,都没人接,此刻电梯门关上,开始上行,仍是没人接。 忙乱之际,他的手机又响了好几下,他低头盯着那上面显示的名字,好像看不懂似的,脑袋里乱糟糟一片,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是方才正同他一道吃饭的其中一位,这会儿打来,怕是问他行踪来了。 商场上的事,终于将他纷乱的神思拉回来一部分。 电梯很快在二十六层停下,白熠挂断电话,快步穿过长廊,来到周子遇的那间套房门外,按响门铃。 屋里两人的动作在门铃声中停下,却谁也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