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瑾说有屁就放,表姑姑对她脾气是真好,真有耐心。“隔壁邻居,都夸小碗漂亮,招人喜欢,结果你说什么,你说她又懒又馋,可难养了。哼哼,其实都是遗传你,你也是又懒又馋。”不仅如此,她火气还大得很。“那又怎么样?!”“不怎么样,吃你的吧。”展开一把原木色的檀香小扇,表姑姑举起给她扇扇,“这天可真热,一年比一年热了,听说都是那些大富豪开私人飞机开的。”“那你还带我下来晒太阳,把我的皮肤都晒老了。”温瑾抱怨。表姑姑细细声,“那不是担心你吃了凉的肚子不舒服。”温瑾曲着腿靠在藤编椅,碗里的冰淇淋挖了坨大的喂过去,“你也尝尝。”头扭去一边,表姑姑说她不爱吃甜的。“你爱吃!”温瑾大声。无奈张嘴接了,表姑姑继续打着小扇。她想起跟温瑾第一次见面,她提个灰蓝色的牛仔布大包,坐长途汽车从乡下来,踩一双军绿色解放鞋,鞋帮子全是泥。女子刚生完小孩还在月子里,头上戴顶红色毛线帽,一张脸白生生,眼睛黑亮,嘴小小,干渴得起了皮。她搁了包,赶紧跑去给女人倒水,女人跟她说的第一句话,她到现在还记得。——“你洗手了吗?”她赶紧去洗手,洗完手继续喂水,女人跟她说了第二句。——“你把我家地板砖踩得全是泥。”她顿时无措,看白瓷砖上乱七八糟一堆脚印子,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女人拍着大腿“哈哈”笑,跟她说的第三句话是:——“乡巴佬。”那时候叶以梅觉得自己以后日子肯定难过了,遇见这么个刻薄女人。没想到,这一晃就是三十年。第87章 《殉情》谢舒毓这次要去的地方很远,除乌玫和学敏姐,还有杂志社另两名男同事。一大早她们赶去坐飞机,在机场跟学敏姐和其余同事汇合,几个小时后抵达目的地,然后坐大巴去长途汽车站。高速两三个小时到县里,又去县里的客运站坐中巴,去乡镇上。到乡镇上,还不算完,只是终于不用自己找车,电视台派车来接她们了。盘山路绕啊绕,一车子人几乎晕死过去,从来没见过那么多山。前是山,后是山,左是山,右还是山,像海浪起起伏伏,绵延不绝,绿意直抵天际。温晚起先还兴奋,拿着手机对着车窗外不停拍拍拍,后来晕车贴也不管用,她开始吐。谢舒毓和学敏姐经常出差,勉强撑得住,乌玫第一次,也是吐得厉害,车到地方,两人背靠背半躺在路边石阶,温晚昏昏沉沉骂谢舒毓恩将仇报。“你对我什么恩情呐。”谢舒毓揉揉她的脸蛋。温晚晃晃脑袋,“我每天晚上都给你……”最后一个字没来得及发音,谢舒毓及时捂住她的嘴。学敏多尖的耳朵,瞬间领悟,双手叉腰仰天大笑。急得乌玫团团转,“什么嘛什么嘛,快告诉我!”学敏摆摆手,说你还小,以后会知道的。意味深长“哦”一声,乌玫说她好像懂了。时间接近傍晚,当地电视台的人看她们状况实在糟糕,就先不安排工作,直接带她们去住处,约定一小时后楼下碰面,聚餐。寨子里本地人开的民宿,有个花团锦簇的小院,围着院子几栋两层飞檐小楼,全木质结构,充满别样的民族风情。谢舒毓找到老板,偷偷跟他说带了朋友,想单独安排一间,可以自费。“啥子自费?不得自费!”老板中年微胖,穿藏蓝色绣蝴蝶小马甲,手里举个烟斗,大臂一挥,坚决不许。他用方言浓厚的普通话反复强调说都是朋友,“你们是来帮着寨子搞宣传的嘛,不可能收钱。”杂志社另外两名男同事本以为温晚是电视台安排的向导,电视台呢,也以为温晚是杂志社的工作人员,现在好,这一通嚷嚷,全暴露。谢舒毓僵硬在原地,学敏笑得腰都直不起来,拍着她肩膀安慰说没事,“好好完成工作就是。”踩着木楼梯吱呀呀上楼,进房间放东西,温晚说她有办法。房间大量苗族蜡染元素挂布,谢舒毓好奇伸手摸,“你有什么办法。”温晚“切”一声,“你真笨,到时候在寨子里买点工艺品送他们不就好了,拿人手短,再说我也没有影响你们工作,他们自然会守口如瓶。”谢舒毓一听,欸有点道理,“你还真不笨。”温晚气死,“你才笨!基本人情味往来而已,看你吓那样,丢人现眼。”谢舒毓不否认,这方面她确实有点迟钝。想想不服气,“那之前我们在房间里亲嘴,导致表姑姑跟干妈吵架,还不是我出面摆平。”温晚说:“其实我是故意的,看你会不会出来帮我。”还没换衣服,她躺在被面,谢舒毓坐在窗边藤椅,鼓着脸看她。半晌没听见动静,温晚动一下脑袋,视线投去,忍不住笑了。她爬起,两手直拍巴掌,又喊又跳,“哎呀我们小宝真厉害,温老虎那样的厉害人物,她都可以轻松摆平,真的超厉害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