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从小就生活在一起,同吃同住同睡,菌群。交换,日久天长两个人变得越来越像,好像是另一半被劈开的自己。这个世界上,在血缘之外,大概只有0.01%的人,可以拥有这样一段关系。在漫长的时间之河,无论经历过多少次命运的颠簸、触礁,都牢牢不放手。谢舒毓回头。雨线交织在天地间,似刀,如针,反复切割缝合,树下一个小小的人影,已经千疮百孔。“那是小碗姐姐吗?”乌玫惊呼出声。谢舒毓撑伞往前快走几步,乌玫一时没跟上,低低喊了一嗓。驻步回头,谢舒毓目光催促,乌玫小跑两步,两人朝树下走去。“你怎么会在这里?”谢舒毓喊道。哭得忘情,温晚毫无所觉,谢舒毓提嗓大声喊出她的名字,她身体僵了一瞬,茫然抬起脸。乌玫蹲到她身边,“小晚姐,你怎么在这里。”撑伞而立,谢舒毓眉头皱得更深,“你不上班?”人有三个,伞只有一把,温晚眨了眨眼,泪珠滚落,再一次意识到,她的伞面不再向她倾斜。她还问她为什么不上班。她在讽刺她。温晚脸躲回臂弯,哭得更伤心。谢舒毓弯腰拽了她一把,“起来。”换作温晚从前的脾气,高低得在路边小水洼里打个滚,没有好一番亲亲抱抱,坚决不起。现在不敢了。谢舒毓一拽就拽起,还挺意外。她缩着两片肩站在树下,像只落水的幼猫,惊吓过度,止不住浑身抖。谢舒毓把伞递给乌玫,脱了外面那件衬衫披在她肩膀。“突然跑来干嘛,还故意淋雨,给谁看。”谁故意淋雨了?温晚实在气不过,哭着喊了一句,“那我也不知道会突然下雨,我早上来时候还好好的。”“他们说楼下等一天的那个女孩子,不会就是小晚姐你吧?”乌玫她们办公室在靠近马路这边,她一直听同事说,楼下有个女孩,早上九点就来了,中午饭都没吃,愣是从早等到晚,还说小女孩一脸为情所伤。乌玫在工位做自己的事,没往窗边凑热闹,只开玩笑说了句“真痴情”。痴情小碗抹了把脸上的水,心说她也没一直站着,而且她吃饭了,附近快餐店,下午太热她坐那吹风扇来着。只是她搞不清楚谢舒毓到底是五点下班还是五点半下班,才不小心淋了雨。后来、后来,是伤心。她希望谢舒毓一出来就可以看见自己,她会挥手朝她笑一下,她看到了,也跟着笑笑。这个场景一定特别美好。而不是现在这样,一高一矮把她夹在伞中间。“我不用打伞。”眼泪止也止不住,温晚哽咽说自己全身都淋湿了,不需要伞。“别废话了行不行。”谢舒毓不耐烦轻推她一把,“跟上点。”温晚真的不说话了,垂下眼帘,小受气包样儿。晚高峰赶上下雨天,不好打车,她们还得去搭地铁。温晚眼眶红红,披头散发跟在后面,活似个水鬼。被水鬼缠上的谢舒毓拿她手机解锁,协助扫码过闸机口。回到宿舍,谢舒毓先安排人洗澡,温晚这次来,只挎了个小皮包,睡衣还得穿谢舒毓的。她洗完澡出来,自己把包里口红粉底还有充电器什么的,一样样拿到水龙头底下冲。淋雨了,包里乱七八糟的。谢舒毓在一边看着,不说话,见她拿着还在滴水的充电器就要往插座上怼,赶紧给拦下。“故意的是不是,一点常识没有,等下电死你。”温晚低眉顺眼不说话,乌玫从房间里出来,问大家想吃什么。谢舒毓去厨房看冰箱里还有什么菜,温晚自己找了纸擦充电器上的水,听两人在厨房商量,要弄个什么什么汤,感觉自己像个外人,她们才是两口子。“算了,不够吃,不做了。”谢舒毓拿手机点外卖,出来见温晚还在那站着,“都擦了?”温晚“嗯嗯”点头,说擦了,却还举着手机不动。“那怎么不充。”谢舒毓问。她吸了下鼻子,“充不进去。”谢舒毓走过去,手机接过来看怎么回事,温晚张开嘴,长长喝了一口气。“干什么。”谢舒毓皱眉盯。她满脸谄媚,“你的味道很好闻,我想装进肚子里。”谢舒毓白了她一眼,手机的问题弄清楚,指着屏幕,“人不提醒你了,接口那有水。”说完戳了下她脑门,“给我装生活不能自理是不是,吃完饭回你自己家去。”手机充电口拿纸擦了,顺利充上电,谢舒毓转身回房间,温晚小碎步跟上。到房间门口,谢舒毓回头,“干嘛。”小幅度咬唇,温晚脸红红。谢舒毓警惕退后半步,她可什么也没干。“没穿内裤。”温晚小声嘟囔。这下换谢舒毓脸红了,反应不及,磕磕巴巴说:“那、那你穿啊。”“内裤洗了。”温晚低头绞手指。真服了。谢舒毓推开门,“进来。”说到内裤,还真有一条,上次温晚专程落下的。谢舒毓从柜子里翻出来,扔床上,温晚直接就站她旁边脱裤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