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前,她也自暴自弃想,分开就分开啊,有什么了不起。念头刚起,心脏就像被人一把攥住,痛到不能呼吸。没骨气酸了鼻子,狠话跟着眼泪一起掉,伤人也伤己。都想通过指责对方,来操控对方产生愧疚心理,谁先兜不住,认输低头,兴许就能和好如初。可如果两方都没低头,是不是就真的到此为止。把自己弄得好下不来台,温晚又后悔了,不应该对她说那些的。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一切该如何收场。她哭得更大,更响。眼泪是她的武器,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往常,谢舒毓一定会忍不住亲亲她的。这次没有,她哭了好久还是没等到,那就不用计较是不是哭得足够漂亮,被到天台晾床单被套的老太太发现也无所谓,眼泪鼻涕糊满脸。但总会有结束的时候,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勒令停止。哭累了,脸颊紧绷,像一张揉皱湿透又风干的纸,稍有表情,就会裂出一条条细长的血缝。缩肩环紧自己,温晚闭上眼睛,深深的疲倦感涌来,她想睡觉。左叶起初给她打了几个电话,没接,手机关静音,震动还是很烦,最后索性关机。迷迷糊糊,一双手伸到腋下,将她抱起,仍倔强不肯睁眼。灵敏的鼻子嗅到熟悉的香气,清雅好闻,掺杂丝缕药味的苦,温晚好怕是梦。“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她哽咽着问,眼眶又热了。原地不动,谢舒毓没有急着带她回去,只是抱紧她。“小时候,每次吵架,你都会生气跑掉,躲起来。但我发现,你都不会跑远,要么就在床底下,要么就在衣柜里。”所以她进到谢舒毓房间时,爬到床底下去找,完全是一种本能。也许谢舒毓只是躲起来了,像她小时候那样,其实内心极度渴望被发现,被找到。“我知道你不会跑远的。”谢舒毓揉揉她左边脑袋,靠在墙角,肯定早就难受得不行。温晚紧紧环抱住她腰肢,带着哭腔说“我讨厌你”。找到她,安抚她,怀抱温暖她,却不再亲吻她。分手后还无处不在的细致体贴。“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温晚抬头,被泪染红泡肿的一张脸。“没有不要你。”谢舒毓抬手细细整理她鬓边乱发,眸中饱含深情慈悲。“我们还是朋友。”还是这句,又是这句,怎么哭闹哀求都没有用了。温晚绝望意识到。第71章 一场漫长的凌迟温晚暂时妥协,止住泪,央求谢舒毓带她回去,又搂着人叽叽咕咕说肚子饿,眼巴巴望着。她累了哭不动了,退一步想,回到朋友位置也没关系,只要谢舒毓不是彻底抛下她,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以前都是这样的,她很有经验。在楼道里,温晚就开始点菜,要吃这个要吃那个,还要果切和饮料。谢舒毓不说什么,默默记下,温晚紧挨在身边,想牵就牵,想靠就靠,不挣扎不反抗。可正常状态下,谢舒毓不应该是这样的。她们每次吵完架,都免不了一番你推我搡,谢舒毓也一定要骂她几句出出气。温晚恐慌。谢舒毓越是顺从,她越是害怕,迫切想改变眼前的局面,回到从前的安全位置。她还是骄纵任性的碗大小姐,谢舒毓仍是对她俯首帖耳,唯命是从。可现在不就是。她抓牢那只骨节清晰的,冰凉的手,昏暗楼梯间,蓦地抬头,认真而专注地凝视着。谢舒毓抬眼,视线投来,默然与其对望。无悲无喜,那眼底是一片冻结的冰湖。“你说的,我们还是朋友。”温晚急切向她求证。“嗯”一声,淡淡的,谢舒毓继续往楼下走,“快点。”快点,像急于摆脱什么。左叶在阳台上,手里夹根烟,不知道跟谁打电话。“嗯,吵啊,吵得可厉害,跟我们那时候差不多,哈哈,什么话最扎人心,就专挑什么说。”“我专门,偷偷拍了视频,发给你……不是为了测试什么拉不拉黑的,就单纯分享。”“没拉黑,看到了,那是不是说明还可以做朋友。哈哈,毕竟在一起那么多年,我是了解你最深的人,有什么头疼脑热,都可以给我打电话。”“没事,小筷子出去找了,我们分头找的,她去楼上,我去楼下。”“可不是,好朋友,都玩到床上去,什么关系,一下就找到。”……门铃响,左叶交待几句,挂了电话,小跑去开门。“和好没呀?”她笑嘻嘻的。对面两人谁也没搭理她,出去忘了换鞋,各自低头在门垫上蹭。左叶讪讪一笑,“还挺排外。”温晚借左叶家的卫生间洗脸,哭得太久,脸颊浮肿刺痛,左叶好像很有经验的样子,给她拿了张面膜。“修复的,敷一会儿就好了。”“谢谢。”温晚细声,探头去看。谢舒毓坐在客厅沙发,双手操作手机,应该是在买菜。“待会儿一起吃饭。”谢舒毓见左叶出来,跟她交待声,开始收拾屋。左叶让她不用麻烦,“到时候叫个钟点工就行,两个小时,到处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