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舒毓苦笑两声,摇头。左叶也跟着笑了下,“还不就那么回事。”“可你们都在一起好几年了。”心里酸酸的,鼻子也酸酸的,谢舒毓小口抿水,“还是觉得有点可惜。“你跟小碗呢,二十多年,真就那么断了。”左叶说她也觉得有点可惜。谢舒毓静静地坐着那,剧烈的海啸动荡结束,此刻她内心陷入一种近乎绝望的平静。好难过。无法再继续了,可心里还是有一小块柔软的地方为她保留,想到要跟她彻底分开,绵绵针刺感化作有形,跟随血液流动,走遍全身。痛,到处都痛。门铃响起,心脏因更为剧烈的疼痛激跃一下,谢舒毓下意识挺身望去。“跑得还挺快。”左叶大步走向门边。外门自然是温晚,几分钟前,左叶预想过,按照温晚的脾气,怕是连鞋都来不及换就冲进屋里指着她们大发脾气。但事与心违是常态,今天的温晚有些不一样。脸哭红,眼浮肿,长发蓬乱,门边小心翼翼探头,“她在吗?”眼底浮现些许不忍,左叶给她使了个眼色,侧身把人让进屋,弯腰在柜里找拖鞋。换鞋的时候,温晚多嘴问了句,“这是阿音的鞋吗?”左叶头都没抬,“怎么可能。”是了,她怎么可能把自己女朋友的拖鞋给别人穿。即便是好朋友。天底下没几个人能干出那种蠢事。“她的鞋早就带走了,什么都没留给我。”左叶补了一句。猝不及防被刺,温晚惊愕抬头。左叶得逞一笑,“去吧,人在沙发上。”说完转身回了卧室。阳台上晾了几件衣服,下了半宿的雨,到现在天还阴着,室内光线昏暗。温晚看到谢舒毓了,她逆光而立,身上披了件厚毛衣,看起来还是很瘦,像一株羸弱的竹。一种本能,来不及思考她是不是真的讨厌她了,温晚朝她大步走去,不管不顾,一头扎进她怀里。“对不起,我不该那样的。”眼眶迅速涨红,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再次决堤,温晚埋在谢舒毓怀里,第无数次。她时常感觉,她的身体为积年累月的倾靠而改变了形状,有一块恰好的凹槽,正好可以容纳另一半她的身体。像一块泥,随便被捏塑成什么形状,二十多年,谢舒毓始终毫无怨言,正面迎接她的撞击。又像是一块草地,允许她踩踏、奔跑,快乐打滚,承受她野蛮的扯拽,仍在积蓄能量,朝她盛开鲜花。只是温晚忘记了,泥会干,会裂,草地也会有枯黄的时候。“你原谅我吧。”温晚记不清这句话翻来覆去说过多少遍。总在请求原谅,总在道歉,她实在是个很糟糕的人。以往,她一通娴熟的撒娇卖乖,谢舒毓就不跟她生气了,无可奈何地看着她,无可奈何地笑一下,不说什么,只是摸摸她的脸,亲亲她的嘴角,问她想不想吃东西。然后她们就和好了。这次,温晚不敢奢求谢舒毓原谅,她想,可能要多花些时间。一个小时,两个小时,或是一天、半天。但这次,温晚听到谢舒毓回应她了。她感觉到她的手,落在发顶,轻柔抚摸着,一下一下。“没关系。”那双冰凉的手捧起她的脸,抹去湿热的泪。温晚仰起脸,睁大眼睛,努力看清逆光中的她。病容憔悴,嘴唇苍白,她眸中无尽的眷恋深情,一如从前,口中的话,却过分决绝残忍。“我怎么舍得让你伤心。”“但我们还是分开吧,做回普通朋友,像从前那样。”第70章 怎么哭闹哀求都没有用了她说,想做回普通朋友,像从前那样。用最温柔的语气,说最绝情的话。钝刀割肉,凌迟过程被持续拉长,痛感被无限放大。温晚宁愿谢舒毓发火打骂,也不要被轻飘飘丢去一边,成为她的过去,成为她生活中可有可无的旁观者。从前,她们那么亲密,牵手,拥抱,接吻,两具光洁的身体紧紧贴合在一起,直至天明。那么近,就发生在不久前,记忆无法被删改涂抹,要怎么样能当作没发生。“不可能当作没发生的。”温晚死死揪住她手臂衣袖,双膝发软,几乎要跪倒在她面前。“我们之间,是有什么理不清解不开的深仇大恨,你一点机会也不给我。”“我们认识二十年了。”内心绝望到极点,温晚流泪哀求,“你别丢下我好吗,求你。”身体虚弱,谢舒毓往后趔趄几步,跌坐在沙发,温晚急切追上,把自己重新塞回她怀里。推拒几下,病后全身发软,四肢无力,她执拗不松,谢舒毓轻轻摇头,选择不再回应她任何肢体接触,手臂垂放一边。“你进门前几分钟,叶子也是这么跟我说的,二十多年,真的分开,好可惜。”苦笑一下,因整晚持续高烧而紧绷的嘴唇传来尖锐刺痛感。唇瓣渗出血珠,舌尖尝到腥甜味道,浅吸气缓了几秒,谢舒毓还是很温柔跟她说着话。“所以,我才说,还是做回普通朋友。”“昨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想了很久,其实是我的问题。本来我们可以一直做好朋友的,是我对你存有太多超有友谊的非分之想,也是我先向你表白,索吻,拉你下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