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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樟树和广玉兰四季常青,春天新叶子长出来,老叶子才掉。梧桐秋末落叶,长得都比较粗壮,高大,遮荫效果极好。这几年,市里还种了许多栾树,也是高大的树木,秋天会开花,花像一个个小灯笼,串串挂在树梢,十分喜人。对了,还有银杏。只是银杏生长缓慢,相对的,树苗也昂贵许多。银杏美丽,却有个致命缺点,秋天成熟的果子掉在地上,外面软的一层果肉酸臭,十分销魂。小时候,奶奶带着谢舒毓去捡,内头种子外壳坚硬,白色,可以用来炖鸡,但微毒,不能多吃。前几年,她曾独自去海边玩耍,租一台电车在路上骑,发现沿海城市最多是榕树,树冠极大,覆盖整条街道,许多气生根垂下,非常壮观。树,让谢舒毓心情好转许多。很幸运,一片狼藉的世界里,还有那么多东西可以留住她。蓝的天,绿的树,各色的花,牵在手心的人。小区里转了大半圈,十三栋旁边一片斜坡上,谢舒毓找到一棵广玉兰,踢了拖鞋,赤脚上阵。温晚站在下头,昂着脑袋看,叮嘱她小心。“我想要两朵,你一朵我一朵。”谢舒毓站在树干上,数不清这是第多少次,温晚怂恿她摘花爬树。更厉害的地方,是她们竟然一次都没被逮到过。选了两朵半开的,谢舒毓摘下,伸手递给温晚,刚要提醒,她已经举了花凑到鼻尖去闻。“好香!”温晚深嗅,犹如急色鬼。下一秒,她感觉鼻子有点痒痒的,伸手抓两下,再低头一看,花骨朵里爬满黑色小虫!“啊啊啊啊啊——”温晚原地消失不见,只有两朵半开的广玉兰被丢弃在地。“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温晚大叫,连蹦带跳,跑来跑去,像只弹力球。谢舒毓跳下树,捡起,“刚要提醒你,有蓟马,但没关系,水冲掉就好。”“什么马?”温晚疯狂拍脸。“蓟马,害虫,微小细长,有锉吸式口器。”谢舒毓相当官方。温晚听不懂,除了那句害虫,“吃花,小害,吓人,大坏!”谢舒毓举着花朝她跑过去,“啊啊啊!大坏虫吃你来啦!”温晚尖叫狂奔。从魏安庆家门口过,刚巧看见两个老师傅扛了扇防盗门进去,被砍坏的那扇靠在窗根底下,上面还别了把烂菜刀。魏安庆他妈站在楼栋口,跟对门奶奶说:“正好也旧了。”对门奶奶使了个眼色,魏安庆他妈看见两人朝着这边走过来,赶忙小跑迎上去,喊“小毓”。温晚本来笑嘻嘻,这时瞬间变脸,她张嘴要说话,想起人家没喊她名字,扭头冲着谢舒毓大声吼,“我不许你跟这个人讲话!一个字都不许!”“嗯”一声,谢舒毓换了只手拿花,牵起温晚,径直走过。魏安庆家换窗换防盗门,有好事的邻居还站在树荫下抱着胳膊看,谢舒毓随便,反正丢人的不是她们。回家,水龙头开细细一汩,谢舒毓小心清洗躲藏在花蕊深处的黑色小虫,广玉兰花瓣厚实,不怕水,她洗完放在窗口晾着,到处找玻璃瓶插。灌下大半杯茶水,温晚跑去后阳台,看魏安庆没事人一样坐在院子里打游戏,恨得牙痒痒,心想昨天晚上谢舒毓要是真拿盆给她接了,她现在就能直接泼到他头上。拉倒。这种人渣败类,多看一秒都折寿,温晚甩头,哼地走开。小房间床尾的位置,可以直接穿过客厅,看到前面阳台,温晚本来已经走出房间,忽然想到什么,倒退几步,到床尾位置躺下。两扇门框正中,谢舒毓背对着她,不知道又在洗什么,从进门水龙头就没休息过。不生气了,这样远远看着谢舒毓,想到她们已经开始谈恋爱,温晚没办法生气。她们认识二十多年,竟然到三十岁才开始谈恋爱。遗憾嘛,当然是有的,可温晚转念一想,未来很长呢。她们还有下一个二十年,再下一个二十年,再再下一个二十年,再再再……嗯,说不好了,哈哈。总之,她们还在会在一起,佝偻、苍老,却神采奕奕。她们的房子跟着变老,可能会长出灰尘精灵,有轻微的渗水掉皮,但仍然坚固,年年岁岁,为她们遮风挡雨。她是个时而精致,时而粗犷的百变老太,而她的老婆,是一个闲不下来的洁癖老太,从早到晚,洗洗涮涮。“哈哈——”温晚快乐打滚。谢舒毓把花放在客厅茶几,见温晚不在,走到房间里。“本来今天想做饭给你吃的,但今天好多事,现在去买菜,肯定都没好肉了。”“菜刀都没有了,还惦记做菜呢。”温晚说她真是个老妈子命。“对哦。”谢舒毓挠头。温晚展开双臂,要抱。顺从靠近,谢舒毓深深拥住她。家里所有的窗户都开着,穿堂风从南阳台到北阳台,蓝色风铃叮叮当当,声音模糊而幽远,跋山涉水,从遥远的过去赶来。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几秒后,她们开始接吻。温晚第一反应,谢舒毓偷偷吃薄荷糖了。这个家伙,很有心机嘛。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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