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抬头,谢舒毓伸手接住了。眼神交汇,万千柔情。“我们在一起吧。”不是表白,也不是请求,就是简简单单宣布个事情,类似“我买了两包辣条,分你一包”。谢舒毓看着她笑。——“我们在一起吧?”——“我们在一起啦?”——“我们在一起了。”句号,结束。“有镜子吗?”温晚说。她想象不到自己现在有多傻。谢舒毓想想说“没有”,但她把手机打开了,切换前置摄像头。温晚接过,面对镜头,身体自然反应,那瞬间立马坐直了,脖颈拔高的同时,下巴微微往回收,眼睛睁大,唇半启,表情相当做作。呆萌只在镜头前维持半秒。旁边谢舒毓凑近,她们额头抵着额头,温晚调整了下拍摄角度,按下快门。手机拿到面前,凑近看,红色遮雨棚搭配大功率led灯,意外把她们拍得很好看,画面暖融融。谢舒毓曾经无数次吐槽,温晚拍照万年一个表情,美则美,却毫无新意。这次终于有了变化。画面里的温晚,或许不够精致,不够完美,却格外生动可爱,眼角眉梢,窥见纯真。“表演痕迹是不是有点重。”温晚想重拍。“不,就这样,非常好。”谢舒毓低头审视,“你自己可能看不出来,但我能看得出,别人也能看得出,是有差别的。”“可你看起来很蠢欸。”温晚瞅瞅照片,又瞅瞅谢舒毓,“好吧,可能不是手机的问题,是你本来就长这个样子。”谢舒毓扭头,“所以我是什么样子。”温晚想了想,很委婉,“真诚。”真诚小谢抬手抽出两双一次性筷子,拔了外面的塑料衣递过去,言简意赅,“吃。”“我说真诚不是骂你长得笨。”温晚抱住谢舒毓手臂,满脸幸福贴了下她肩膀,“就是字面意思,真诚。”“你就多余解释。”谢舒毓没好气。人家根本没往别处想。不管,温晚晕乎乎的,“你要喂我吃。”她后悔答应太快,“搞得我好随便,不行,我要好好刁难刁难你。”江团刺少,谢舒毓挑了大块的鱼肉,裹上盘底汤汁,吹吹凉,另一手接着,喂去她嘴边。“嗯——”温晚连串怪音,“好好吃。”“这算什么刁难。”谢舒毓连续投喂,“我喂饭还喂得少了。”尤其上学时候,温晚买一堆零食塞在她书包里,路上不吃,下课也不吃,偏要课堂上吃,自己还懒得伸手,要人家喂。被逮,温晚两手干干净净,交叠平置在课桌,满脸无辜,谢舒毓浑身辣条味儿,想不被发现都难,为此没少挨骂。初二有一年,更过分。有学生家长给李蔚兰送了一麻袋生核桃,温晚说快期末考试,要好好补补脑,让谢舒毓把核桃带来,敲给她吃。连着好几天,谢舒毓书包里背把榔头,老师离开教室,她就把榔头拿出来给“铛铛铛”给温晚敲核桃。怕人告状,前后桌都贿赂了,每天敲到她手酸。“连我妈都没想到,那一麻袋核桃是我偷走的。”核桃一直搁在后阳台,某天李蔚兰突然想起,却连个麻袋都没找见。后阳台连通谢舒毓的小房间,谢舒毓坐在窗边写卷子,李蔚兰跑去问,她假装思索几秒,摇头,“你不是拒绝了。”现在想起,还是很好笑。“后来有一天,我跟我妈走在街上,遇着送核桃那人,对方果然问起,我妈彻底糊涂,当着人面,不好说弄丢,就撒谎说吃完了。”那是谢舒毓噩梦的开始。“然后那人又送你妈一袋核桃。”温晚捂着嘴,发出连串嚯嚯声。前一袋核桃的下落不重要了,第二袋核桃,温晚去谢舒毓家玩的时候,习惯成自然,谢舒毓拿了榔头直接开始敲。见温晚喜欢,李蔚兰一整袋送出去。长痛不如短痛,找了个周末,谢舒毓全部敲完,装了满满一大玻璃罐,手都震到没知觉。当时不觉得,此时回想,谢舒毓不由感慨,“我的命可真苦。”“哎呀不嘛!”旁若无人,温晚一把抱住她,“你问我了,我也答应了,不许你反悔。”“没有反悔。”谢舒毓说,给你敲核桃,也是我自愿的。“只是你吃了那么多核桃,还是没有考过我……”温晚立即垮脸,“你很牛吗?”“还行。”谢舒毓继续给她挑鱼肉,“来吧,多吃点,这个也补脑。”“我才不信。”温晚有理有据的,“鱼的记忆只有七秒,你骗我吃鱼,想把我变笨,我才不上当。”谢舒毓大笑,“完了,中午爬墙,脑袋指定磕哪儿了。”温晚撂下筷子,真不吃了,人喂也不张嘴。谢舒毓哄半天,她就是想耍赖皮,“那吃完饭,你要背我回去。”“我都惹你生气了,你为什么还要奖励我。”谢舒毓真诚发问。“你这个死变态!”温晚捶她。一直忙着说话,吵吵闹闹,烤盘底下燃着碳火,大半鱼肉都焦了。温晚还是很开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