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装傻,谢舒毓怎么会看不出,笑两声,“说实话吗?”“对啊。”温晚还在那八颗牙标准微笑,头左歪一下,右歪一下,发出“嘿嘿”傻笑。“像个二逼。”谢舒毓毫不留情。温晚不怒反笑,“我只有一个,我们两个加起来,才是二逼,你骂我也是骂你自己。”说得好。谢舒毓起身,把空碗收去厨房。下午雨停,阳光重撒大地,乌云都散去,天空是真正水洗过的蓝,初夏,风的气味变了,不冷不热,肤感恰到好处的温柔。“二逼”组合饭后去家附近的公园散步,温晚肩膀小小,还十分偏爱各种款式各种材质的单肩包,走路上,大拇指挂在包带那,像她妈年轻时候,从容不迫,优雅自信。谢舒毓昨天那套衣服洗了,换回自己最为舒适的一套休闲装,有两个给人满满安全感的大口袋,她那点小自尊小矜持习惯性抓在手心,藏在那。谁也没牵谁。明明昨晚,她们那么亲密。温晚走在湖边,惊讶湖水也有呼吸,浪拍在石坎,一下一下,脑子里,谢舒毓的手,一进一出。真是奇怪的联想。谢舒毓人高腿长,不是个拖沓的性格,没牵手,一不当心就走到前面去,温晚落后几步,看她背影,突然就气不打一处来。装鸡毛啊。“你赶着去投胎!”温晚一张嘴就没好话。站定,谢舒毓回头,对温晚的突然发难很不解,下意识要回击,反应过来两人之间距离,沉了口气,大步回到她身边。“你真没素质。”“我就没素质,怎么样?”温晚瞪人。你有什么资格发脾气,谢舒毓真想问问,昨晚伺候得不够舒服?还是怕她越界,专门点她呢。问有什么心愿,在那左一句八颗牙,右一句八颗牙。行吧,就当工具人呗,谢舒毓已经想开了。人家早就说过的,好朋友,互相慰藉,是她拎不清,想太多。“你没素质也不是一天两天。”谢舒毓目光放远,落在河岸那头的垂柳。杨柳科,柳属,喜光,耐水湿,耐寒,落叶乔木……温晚一手挎包,一手孤零零垂放身侧,要换作从前,不管不顾就挽上去了,现在嘛,谢舒毓都没主动来牵,她倒贴,岂不跌份儿。她可是碗大小姐!湖边有小孩拎着折叠水桶捞鱼,谢舒毓不想吵架,跑去指点,说那些小鱼小虾,喜欢吃水里的浮萍,平时也在下面躲太阳,你就连带着浮萍一起捞,打上岸慢慢找吧,不过别忘了把浮萍重新扔回水里。小孩家长听了,立马下网,果然捞到几尾鱼虾。小孩欢呼,昂着脑袋道谢,眨眨眼,伸手指,“欸?你这个姐姐,我昨天好像在电视里见过。”此话一出,惹来周围许多侧目,谢舒毓还是第一次在大街上被人当明星认出来,有些无所适从,尬笑两声,说你认错了,牵起温晚拔腿就跑。“别碰我!”温晚嘴里嚷得可凶,手上半分力气没舍得使出来,跟着她一溜小跑。来到一片松树林,四下无人,谢舒毓如她所愿,不碰了,松手。温晚更气,“你破坏环境,你教人捞鱼!鱼虾都被你们捞光了。”“湖里最多是食蚊鱼,起初为防止疟疾等传染病引入,消灭蚊虫,后来泛滥成灾,是入侵生物,至于那些小螺小虾,繁殖快得很。捞小鱼嘛,也不失为一项自然观察活动。”谢舒毓心平气和。这副振振有词的样子。“了不起哦。”温晚双手环胸,小包从肩头滑落,挂在臂弯。谢舒毓偏头看她,不知怎么就笑了。气氛略有缓和,温晚抓紧机会,改双手叉腰,大步跑她面前,“笑什么笑!你不准笑。”好,谢舒毓绷起脸,那就不笑。温晚傻眼。谢舒毓没什么表情的时候,看起来真挺冷漠的,她在家一直都是面无表情,温晚一见就知道她又在家里受气了,多年习惯成自然,心里“咯噔”一下,不管不顾,手捧起她脸,“你笑笑嘛。”——“你笑笑嘛。”——“别不开心,我请你吃东西。”——“你还有我呢。”很多、很多……她不经意释放的温暖,悄无声息融化冰层,也因此收获了一颗躲藏在冰后炙热的心。酒窝深深,眉眼荡开笑意,在静谧的松林,初夏和煦的微风中,谢舒毓拥住她。“谢谢你,小碗。”“啊?为什么。”温晚稀里糊涂,哪晓得人家心里那些曲里拐弯。时间是对的,人是对的,公园生态维护得很好,初夏时间,蔷薇开了许多,谢舒毓抿唇,睫毛低垂,脑海中酝酿台词。要不直说好了,她们已经做过那么亲密的事,理所应当要在一起的。双眼睁大,用力到微微发痛,温晚目光饱含期待,回牵起谢舒毓的手,指骨暗暗发力,给予最大支持,也期待着。就那么寸。“是谢舒毓吗?”旁边甜脆女声。抬目看,对面几个女孩,眼神清澈,满面笑容,看起来还在上大学。谢舒毓飞快松开手,退后半步,没发觉,温晚瞬间冷脸。上节目赚到名声的不止杂志,还有谢舒毓,她又被人认出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