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全是深深浅浅的口红印!“你干的好事!”谢舒毓拿手指一下温晚,翻出湿巾擦脸,“还有学敏姐,你真是的,你就看我笑话,一路都不跟我讲!”“还有你,坏燕燕。”谢舒毓冲小孩皱鼻子。几人笑,谢舒毓回想进店这一路,“丢人丢大发了。”擦脸擦到嘴角,想起温晚亲她了,在古镇里,好多人看着,大庭广众下就那么“木马”一下,烙印在嘴唇。正出神,隔着大铁锅,燕燕喊了声“小毓姐姐”。谢舒毓抬头,问“怎么了”,燕燕慢条斯理说:“你跟小碗姐姐总在一起,我妈说你们是一对,真的吗?”小孩就改了个称呼,旁的一字不差。温晚闷头笑,谢舒毓神色迷惘,学敏“哎呦”一声,小孩揽过来,捂住嘴,“胡说八道什么,你老娘可没说过这样的话,你别乱编。”燕燕拿开妈妈的手,“妈妈,你不诚实,明明就是你亲口……”学敏又把她嘴捂住。温晚还装傻,“我们看起来很像一对吗?学敏姐,懂不少哦。”谢舒毓垂眼,睫下错落阴翳,她没有应声。湿纸巾擦去了她脸颊的口红印,也擦去了大半的妆,温晚眼底里的她,恢复了熟悉的自然清透,也重新变得冷漠疏离。一如既往,刀枪不入。话才刚起了个头就冷下去,温晚讪讪收回笑容,靠在椅背懒懒翻个白眼,心里骂句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就算真像燕燕说的那样,是双向暗恋又如何,这么多年,她们之间闹成现在这个样子,是她一个人的问题吗?鸡好了,锅边贴的饼饼也闷熟了,温晚夹起一块肉,当成谢舒毓,咬烂,嚼碎!再咽下肚。学敏买了晚上七点的车票,要回去了,吃完饭,温晚开车送她们去高铁站,学敏不想再麻烦她,到地方让她就在路边停,不必再送。“拜拜!”燕燕抱着洋娃娃,不停挥手,“姐姐们拜拜。”“下次我们还一起玩。”温晚支着身子,横在谢舒毓面前,头探出车窗。她故意的,手按在人大腿,十成力,几乎是用掐。谢舒毓忍着,等人走远了才没好气瞪她,“你想弄死我怎么着?”“什么什么就弄死你。”温晚假装听不懂,收回身体,车子继续上路。大马路上,谢舒毓懒得跟她计较。天完全黑下来,有路灯亮起,世界流光溢彩,进入小区地下车库,像沉入幽暗的水底,氛围压抑,车停稳,两人都没急着下去。“小孩乱讲的,你别当真。”温晚先开口。这一路她们没怎么讲话,都不知道对方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她们之间总是忽远忽近,几次触角就要对接,却总是阴差阳错,又各自偏移了位置。如果有第三视角,一定看得很着急,偏偏她们毫无所觉,还十分不以为意。地下停车场常年弥漫着冰冷沉闷的塑化味道,这里确实不是一个合适的谈话地点。谢舒毓本想说点什么,唇瓣翕动,酝酿许久,直到听她说“你别当真”,勇气点点消散。——“不算。”——“逗你玩的。”——“别当真。”一次次撩拨她,又一次次推开她,警告她,偏偏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服从。好累。谢舒毓捏捏眉心,“我想回去了。”这周工作全部结束,她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手捏紧方向盘,温晚心刺痛一下。大脑疯狂检索,想起之前她们商量好的,温晚语气故作轻松,“明天早上吧,我们一起,到那边正好把叶子和阿音也叫出来,回去我就买票,做攻略,看看怎么玩。”末了小心翼翼添一句,“好不好?”倒是难得,温晚竟还会纡尊降贵来哄她,谢舒毓发现自己真挺贱的。那句“好不好”,她颇为受用,但还是保持矜持,说考虑一下。回到家,谢舒毓始终情绪淡淡,下午的工作确实消耗她许多精力,她的工作环境一直是安静的,电脑屏幕前,画纸画布前,一坐几个小时。那些艺人真厉害,每天吃那么少,还那么有活力,镜头前永远光彩熠熠,精力充沛。“我给你烧水泡脚吧!”温晚突发奇想,开心合掌,“你泡个脚,发发汗,然后舒舒服服洗个澡躺着,我给你按摩!”沙发上本是百无聊赖玩手机,闻言谢舒毓抬头瞄她一眼,她已经风风火火跑走。小时候,寒暑假温晚喜欢待在外公那,谢舒毓去找她玩,外公经常揪她们去泡脚,还喜欢往盆里丢些中草药。水兑好,往里撒了包艾草粉,温晚“嘿咻嘿咻”把桶提过去。谢舒毓放下手机,坐直身体,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你别动。”温晚把她袜子脱了,脚放进去,“我给你洗。”谢舒毓受宠若惊,弯腰捏住她手腕,“我自己来。”“我不!”温晚态度坚决,“我就要给你洗,不然我哭,我闹。”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行吧。谢舒毓舒舒服服坐着,看她忙活。碗大小姐真是能屈能伸,头发扎起来,坐在小板凳上,弯腰给人洗脚,嘴里还不闲着,“你好像没多少脚泥,平时经常去角质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