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终于消停。电梯抵达目标楼层,门口两个小姑娘抱着材料正准备上楼,冷不丁跟她打个照面,愣了几秒才慌忙闪至一边。有不祥的预感,温晚心里毛毛的,挎着包进部门,一路往里走,同事们的眼神十分难以琢磨。什么情况,她心里泛起嘀咕。“小晚姐,你终于来了。”助理张染小跑过来。温晚奇怪,“怎么了?为什么感觉所有人都在……”看我。张染摇头,“姐,我们先去办公室吧。”肯定出事了,而且跟傅明玮脱不开干系,否则他不会专程给她打电话。难道她被开了?这个温晚倒是无所谓,只有钱给够,她随时可以拎包走人,绝不多纠缠,但要是赔偿金不能让她满意,就只能对簿公堂了。但也不应该呀,次子发过誓的,说以后大家还是同事、朋友,他保证不给她穿小鞋,否则出门被车撞死。甩去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的想法,反正马上什么都知道了,温晚大步往前走。到地方一看,她两眼一黑,险些昏厥。整间办公室几乎全部被鲜花淹没,五颜六色、五彩斑斓,每一个犄角旮旯都没有放过,甚至很贴心从门口到桌前,给她留出了一条过道,方便她进出办公。温晚扶着门框,一口气堵在胸口,连站都站不稳,张染手疾眼快接住她,“姐,你没事吧!”有事,大事。“谁干的。”温晚语声虚弱。话出口的瞬间,她多希望那人是谢舒毓,但她很清楚,不可能,谢舒毓绝不会干出这种蠢事。她其实已经知道是谁了。“应该是傅总……吧。”张染指了下办公室最里面,正对门那面墙。温晚目光跟随,抬起头,看到墙上挂了条横幅。——小晚,生日快乐。句末缀了个小小的“玮”字,渴望被人看到,又不想太过高调。掩耳盗铃,多么可笑。闭眼,深呼吸,张染把她扶到一边办公椅,“姐,真在谈了吗?”“谈个屁啊!”温晚形象全不要,吼叫出声。张染缩了下肩膀,好吧她大概懂了。温晚静坐半分钟,冷静下来,“小染,麻烦你帮我把保洁阿姨找来,请她们把办公室清理干净,恢复原状,待会儿我转五百给你,是给阿姨的劳务费,下午再给你买咖啡。”张染起先一口答应,想了想,犹犹豫豫开口,“小碗姐,这钱能不能让我挣呢,我也能给你打扫干净。”温晚惊讶抬头,盯她两秒。她不好意思抓抓后脑勺,温晚说“行”,“正好快午休,你动起来吧。”“得嘞!”张染原地消失。温晚起身离开部门,上楼去找傅明玮。整个市场部,甚至整个公司都听说了这件事,一路数不清的眼睛看她,意味复杂,她攥着手机,像提了把菜刀,风风火火闯进总经理办公室,却扑个空。“人呢?”温晚找了一圈没找到。没有人回应,大家都在看热闹。温晚已经很多年不摔东西,小时候家里大人忙着做生意,都是谢舒毓在陪她,但即便是谢舒毓,也不可能时时刻刻守候在她身边。需求得不到回应,久而久之,她养成些坏习惯,喜欢摔东西,制造破坏和巨大的声响吸引人注意力。上初中那年,谢舒毓被摔坏过一个MP4,尽管她后来有道歉赔偿,谢舒毓还是有整整一个星期没搭理她。之后她没忍住脾气,又摔了几次,虽然摔的都是自己的东西,谢舒毓每次都给足她教训,她受到冷落,好不容易才纠正坏习惯。好多年没搞过破坏了,温晚真有点手痒。此时她急需发泄,也必须让全公司都看到她对傅明玮的态度。总经理办公室靠墙有几根高尔夫球杆,温晚挑选一根,手里掂量掂量,双手握紧,开始一场暴风洗礼。整个市场部,无论男女老少,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拦,就像她一开始进门那样,远远看着,唯一不同是他们眼睛里的神采变了。一开始,那种情绪很复杂,充满兴味、调侃,甚至鄙夷。她要是真跟傅明玮有什么,他们并不会觉得是因为她足够有能力,也足够漂亮,被欣赏。她跟傅明玮之间清清白白,也不重要,她反正不是什么好女人。但现在不一样了。她无所谓会不会被辞退,也不担心打砸后损害的物品金额能不能承受得起,听说她家境不错,果然是大小姐脾气,一言不合就开干。所以,她做事之前不是没有考虑过后果,她兜得住。温晚年纪也不小了吧,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她心里应该是有数的,就算真被人纠缠又怎么样呢,忍忍不就过去了,难道副理那个位置她真不要了?很多人都是看热闹,看到这里,难免有点酸。任性是需要资本的。虎口震得发麻,温晚扔了球杆,甩头大步离开,鞋跟在厚重的条纹地毯上发出“笃笃”闷响,长发飞扬,像一面嚣张的旗帜。随便他们怎么想,她根本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下午一点,把傅明玮办公室砸个稀巴烂,温晚拎包下楼,傅明玮来电话,这次她没挂,倒要看看他怎么说。“你终于舍得接电话了。”傅明玮竟还敢责怪她,“我打电话就是为了通知你,让你今天别去,下午我自行处理,你不接啊,你真勇,你太勇了,还敢砸我办公室!”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