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微动:“早年我还没出嫁的时候,这个时候都该约上好友一起出去踏青了。” “然后啊……然后便是趁着东风放纸鸢了。” 在风中,她好像还隐约听到了一阵笑声。 又或许,还有更远处的笑声传入了她的耳中。 大唐对于女子的约束本就没有那么多,自皇后将幂篱的遮掩从前方扫去后,仿佛也将其引领成了风尚,在她走上前台后更是如此。就连长安城中的贵女也多以这等不加拘束地行走在外为美。 便如李清月策马行出长安城时所见,沿路遇到了三两结伴踏青归来的女郎,分明有一番踏马赏春的潇洒。 “你说我要是去放纸鸢的话,是不是跟我这个大将军的形象太不相称了。”李清月朝着身边的侍从问道,也向这一碧如洗的天空望去。 还怪让人怀念的。 最靠近她的那两只风筝一个是燕子的形状,一个是只鹞鹰,这会儿就因风筝线靠得太近扭打在了一起,真像是两只鸟儿在空中搏斗。 她话音刚落,那只“鹞鹰”就已从空中断开了线。大约是因骨架做得稍显沉重的缘故,直接一个倒栽葱,往地面摔了下来。 没等侍从阻拦,李清月已一夹马腹往前了数步的距离,伸手将这只鹞鹰风筝给接了下来。 这鹞鹰的眼睛与羽毛,在画工上真可谓是粗糙,有点像是…… 但在飞在天上的时候,倒还真像那么回事。 侍卫努力忍住让自己不要在听到“孩子”两字的时候直接笑出声来,连忙应了声“好”。 这个失主已经找上门来了。 她快速地拨开了从远处草坡到官道这边间隔的灌木,一点没带犹豫地跳了出来,直冲到了这列旁人避之不及的骑兵面前,用一双发亮的眼睛瞧着李清月手中的那只鹞鹰风筝。“抱歉抱歉,这是我的东西。” 李清月这一开口,这女孩好像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跑过来得实在是太过着急了一点,以至于她的袖口还因方才和人以纸鸢较劲被挽了起来,看起来着实是有点失礼,便赶紧将其重新放了下来,也将自己头上的草屑给快速拍了两下,摆出了个乍看起来还挺端庄的样子。 李清月暗道,像她就不会有这种问题,谁让她长得高呢。 在这风筝的尾端,其实是有一个字的。 那是一个“韦”字。 “喂,你都拿到纸鸢了怎么还在这里傻站着不回去,我们还以为你找东西找出事了呢。” 这一下轻拍,让她顿时回过了神来。“啊,我没事。” 她的脸色顿时一变,“你不要告诉我,你的纸鸢是掉到了行军的队伍里你还敢去捡。阿淳,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