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码对李清月来说，太子李忠和王皇后同样，都是已站在阿娘对立面的政敌，和李素筠李贤的情况不同，绝无被拉拢到身边来做事的可能。 李忠应该不会想不到会出现这样的打击。 段宝元闻言动了动眉头，“公主从何处听说的他祭奠王皇后？他在举行此祭礼的时候所说的只是祭奠母亲而已啊。” 李清月刚生出了几分疑惑又倏尔恍然。 又恰逢王皇后过世不久，这相互之间以讹传讹就成了这个样子。 所以李忠的举动不算错，只是祭奠宫人刘氏的话，最多被罚，却不会死。 长孙无忌倒台在即，王皇后已故，那么这两个对李忠来说的重要支持，已不可能给他带来翻盘的机会。 只怕对李治来说，只要他瞧见李忠就会想到，他当年到底是如何被迫确立太子的，不将他当做自己的耻辱才怪。 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在他，他就算只是在装疯卖傻又有何用呢？ 她是当局者迷了。 他这一句下意识的提醒，也不难让人看出—— 李清月在心中又有了几分盘算，但并未在此时说出，而是朝着段宝元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段宝元吞了口唾沫，这就是要明言来说了。 “是，以韩侍中为代表的长孙太尉同党被贬，又有前益州都督府长史被贬，与之相对的是李中书与许侍中的重权在握，多的是人想要将废太子作为晋升之阶。” 段宝元迟疑着说道，“以我猜测，这其中可能有几个理由。” 段宝元道：“陛下素来重手足情谊，便如昔年吴王李恪谋反一事，陛下就曾经为吴王和荆王求情。到了今时，虽是将梁王贬谪到了此地，但也依然给了他在此地自主处理政务的权力，而非将他软禁起来。若我是梁州官员的话，是不敢随意将其上奏天子的。” 听说在他诞生的时候，陛下还在太子位置上，彼时在位的太宗因太子有后而高兴地在宴席上以舞相庆。 又或者，陛下打算对梁王继续放任自流，便给这举报之人一个管教不力的罪名。 毕竟不是人人都如她一般，能听到李治在洛阳宫中说出的话，知道他竟已打算将皇后所出的子嗣单独排序。 说什么垂怜太子，更是绝无可能！ 段宝元继续说道：“再便是，长孙太尉确有被陛下处处节制的意思，但到底还没有真正下台，若是陛下与他重修旧好，在此时对着废太子落井下石的人，恐怕日子就不好过了。” 段宝元刚说到这里，就听他的侍从忽然在车外来报，说是梁州都督府长史邀请他往南郑城中再走一趟，既算是为他接风洗尘，又打算向他致歉。 为的正是梁王今日的表现。 “对了——” 这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