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没法接。 李清月继续给她画饼，“你看，下一个动作是俯腰和晃腰，不像是方才那个动作难做了。若要纵马驰骋，当先要练好的就是腰胯部支撑。” 李素筠认真地端详了一番卓云跑去找了尚药局后才画出来的示意图，觉得这确实不难。 她那同胞姐姐李下玉端详了她的表现许久，方才确认，她只是吃不消那番训练，而非遭到了什么虐待。 “你……真不用我去请医官来看看？”李下玉试探问道。 那听起来多丢人。 她在妹妹面前也要抬不起头了。 名字是……《乙巳占》？ 李下玉摇了摇头，“不，这是星象、天文与风的著作。” 李下玉却没有继续跟她解释的意思，只将寝殿之中医治跌打损伤的药膏都帮她翻了出来，搁置在床头，“行了，你继续歇着吧，我只是将书借阅来看看罢了。” 显庆元年之末，李淳风协助修编的十部算经推行进了国子监与弘文馆中。李下玉在术算课程上的表现格外优异，也便顺理成章地见到了教材的编写之人。 因上一本《法象志》记载的是浑天仪，他下一本写的便是占星之道。 这就是这本《乙巳占》中所刊载的东西。 按说太史局中的东西大多只流传在内部，就连进学的名额都是“世袭”，是不大容易借到此物的。但李淳风的情况不同，他巴不得有更多人对此道感兴趣，以便协助于他完成种种校订和观测任务，当即拍板做出了决定。 又在随同女儿的闲聊之中告知了她。 她问出这话的时候，武媚娘正将手自她还有些湿润的头发间穿过，趁着女儿赖在她膝头的动作里，将她的头发以绢帕再擦干些。 养儿子和养女儿的感觉是不同的，再加上李弘和李贤都远不能如阿菟这般和她探讨深入的话题，实在不怪武媚娘偏心于女儿，在把玩着她头发的时候，已在心中思量起了种种编发的方式，又想着她开始强身健体后辛苦，得吃些什么进补。 “对他来说，女儿做什么都好，只要……不威胁到他的位置，不影响大唐体面就好了。” 不会做出什么拦阻举动的。 李清月敏锐地察觉，当母亲说话间停顿的那一刻，她手中的动作其实也有刹那的停滞。 母亲所说的后半句话，可能也并不只是指代着义阳公主而已。 这份天子与旁人有别的天堑，只怕并不会因所谓真情而消弭。 李清月无法确认这一点，因为武媚娘已转移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