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温暖、好踏实的床榻。很久很久没有这样一夜安眠过了。 稍稍抬首,只见万俟宸放大的面庞近在眼前,一脸邪恶地睨着她。她紧紧蹙眉,又低头看看自己,原来雪白的0露皮肤上深深浅浅的红紫一片,怪不得痛得连胳膊都抬不起。不但如此,她此刻还像个松鼠,整个人都团在他ch11u0的身躯上。 她唔唔地出不了声,只用手几乎无力地抵住他。 昨夜? 和她想象中应有的初次t验完全不同,他的凶猛异常让她痛得连声都发不出,卡在喉咙里的痛呼偏偏还都被他尽数吞了下去。后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云端不断被抛上又摔下的恍惚感和快意逐渐拢过来,让她不可自制地喊出声,但听在自己的耳朵里也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就是现在想起来,也能教她羞愧yi。 她愣了半晌,乖巧地点头:“好。” “万俟宸!”司姩哗地一声彻底坐起身来。 她看着他迎着光的剑眉星目,咬了咬唇,细弱蚊声地问:“宸。司、司府的事,你会帮我了么?” 她惶然怔住。 她满脸的血se尽失,唇se灰白得都要被她咬碎了。 她怎么会傻到这种地步!?明明、明明第一日就说清楚了的! 如果是他的nv人,他可能确实不会袖手旁观。但是她能一样么? 自然……自然是不拖不欠的。 爹爹要是在的话,就算不忍心怪她,也会对她失望吧?就这一件事,她都做得满盘皆输! 希染纳闷她怎么哭得如此伤心,方才看宸出门神se并无大不妥,看她全身痕迹以为她是因为疼得哭,便在床边坐下安慰道:“妹妹,第一次都是疼的,过去了就好了,加之昨晚是有些特殊,难免疼得厉害些。我这拿了阁内常备的药膏,待会儿擦一些就不疼了。宸和我说了晚上要带你出去,还没有谁享过这个待遇呢,今日可是上元节。别哭了,再哭眼睛就要肿了,没法上妆了。快起来沐浴更衣,我替你打扮得美美的。” 司姩机械地下了床去沐浴更衣,脑子里还是一片混沌。 万俟宸使了个眼se,希染便会意地将梳子递给了他,离开了房间。 “我呀。”他嬉皮笑脸地走到她的身后,撩起她三千青丝,轻柔无b地梳理着,修长的巧手极其熟练地上下捣弄,优雅地用步摇一别,b希染绾得还要好看。 “你g什么!”她刚要转头就被他双手定住。 他一路挽着她的手下了木楼,司姩怎么挣脱也敌不过他的力气,只能任由他牵着光明正大地在二楼兜了一圈,在靠厢房的斜木楼梯下了一楼,又故意似地悠然径直穿过揽客的莺燕们,才出了阁。这惹来无数好奇和打量的目光,其中几束明显不善,司姩顿时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她抬头看他一眼,撇了撇嘴道:“谁敢生殿下的气。” 怎么又提起昨夜!她的脸很快红成个大苹果。她清晰地记得在高峰处被他勒令睁开眼睛,唤他几遍“宸”才肯放过她。 “那你的脸怎么这么红?”他笑得开怀,“有什么好害羞的?你身上还有哪处我没疼ai过么?” “你不如把你刚刚说的昭告彩銮城罢,陛下听了必定派御林军来追杀我,到时一起被乱剑刺si,你才是做鬼也风流。”她小脸一 他的目光停在她充满憧憬、好奇而又战战兢兢的面容上,哑然失笑,眼睛都眯成了狐狸样。 她真的是不同的。 “在乱想些什么?”万俟宸敏感地发觉她越往护城河走越迈不动步子,甚至不自觉紧紧地拽住了他的衣袍,但他也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停的意思。 他哂然一笑,说着已经领她到了护城河边的石阶下。他放过她的腰肢并拉她坐下,眉眼一动,转头问道:“你很怕我?” 他对她真实的回答猝不及防,笑了两声,而后正se望向她道:“如果你能做到不怕我,我就保证你不会被扫地出阁。能做到么?” “我不是说现在。”他含着一抹笑意凝望着她,神se突然难得的凝重,说出的话语让她有些惶惑不安:“等你见到最让人惧怕的万俟宸,还能做到不怕,便算你达到了条件。” “你做不到?”他根本不接她的话,不屑地挑衅道。 他怔了一下,但转瞬即逝。好似完全不把她的回答当一回事,单手往身后一撑,另一只手从身旁拿了一只莲花灯给她,“喜欢么?” “你什么时候?”她的惊喜溢于言表,不敢置信地看看花灯又看看平静的湖面,之前人群点的花灯都已经顺流而去,只剩下点点波光:“我可以么?” 她还是犹豫了一会才站起来,踮着脚又下了一个台阶,执了花灯蹲坐在河边,轻手轻脚地将花灯一个个放入河中,看莲花灯飘荡在水面上,没多久就连成了一片,耀眼烛火慢悠悠地晃了满眼,显得河水也不那么清冷起来。 她回过神来,想站起来却起身一半才发现腿脚都酸得要命,一个不稳就要向河里歪去。好在万俟宸反应极快,大手一捞,迫得她面向他站稳且紧贴了他。 他微微一笑,抵上她的额头,唇在她的面颊上缓缓蹭过,搅得她心里都痒痒的,却似定住了一般动不得。 他贴着她的唇边开口,微小的震动却惹得她突然想哭。但是他没有给她这个机会,温柔的吻接着就贴了上来,几乎要融化她。 瑞雪兆丰年。 屋里燃了暖炉,甚是暖和,却时不时传来难受的sheny1n和偶尔的咳嗽声。 床前那庞大的身影却端着药碗离她越来越近,丝毫不领会她的拒绝,带着邪笑道:“那我来喂你。”胳膊便从她的身下伸到她的肩头,加重力道一拎一提就让她靠坐了在床头。 “唔……”司姩低y一声,浑身软趴趴的一点力气也无,只能任由摆弄。 “传染给我你就好了,不是件好事?”他打趣道,稳稳放下药碗,面上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 昨晚鹅毛大雪在两人回来的路上便飘洒而至,她惊喜交加,只可惜一只手被万俟宸十指紧扣地牵着,她只能用另一只来接不时即化的雪花,距听音阁只有几步之遥,她悄悄拖慢了脚步想多驻留一会。万俟宸似是窥出她的想法,居然大发慈悲地领了她去后院赏了好久的雪,直到地面上积了薄薄一层才决定回阁。可是不承想半夜里就着了魔似的,全身都滚烫地烧了起来,折腾了一晚上也没退下去。 她大概是真的烧得神志不清了吧 然而她刚准备侧过身子,衾被就被迅速地掀了开来,一具冰凉的身子挤进被窝贴了上她,惹得她侧目一声惊呼:“你g嘛?” “你不是有自己的房间?我都生病了,万俟宸你……”她不明白他又在想哪门子歪主意,扭动着要挣脱,额上都有了些虚汗。 她本来就虚弱无力,见他真的无意进一步动作,也就暂且无可奈何地罢休。不过他的t温对于此刻像被铁烙过的她来说简直是沙漠里一汪清泉,不断缓解着她浑身的燥热,舒服至极。于是迷迷糊糊间,她同样就势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稍微动了动,发现自己还在万俟宸的怀里。 “……万俟宸?” 不会真把他传染了吧? “你去哪。”他眼睛半睁半眯,声音低沉而嘶哑。 “不用。我只要你在这。”他说着轻手一拽,她不忍心再和他挣扎较劲,顺势被扯得趴在他的x膛。他合了双臂抱住她,呼x1又开始平稳起来。 “她来了也没用,她也不是大夫。”万俟宸拒绝,埋在她脖颈里闷声道:“我没事,我自己的身t我最清楚。我睡一会就好了,一向是这样。不要叫人,姩儿陪我睡一会,我很快就好了。” 他的唇白到几乎透明,无意识地将她越拥越紧,微微抖动的身t好像在是在怕冷,她不知如何是好,索x脱了衣裳复又shang抱住他给他舒缓。 眼前这个人,更是与常人无异啊。 他是真的一点也不当回事,大胆地给她喂了药又病成这样,想起来大概都是他自作自受。可她偏偏气他不起来,反倒有愧疚在心内作祟,又是去打了冷水打sh巾帕给他降温,备了温水在房里时不时润润他的唇,又是放了开水在浴房怕他突然醒来难受要去沐浴,又是盛了米汤拼尽力气扶他起来慢慢喂送,又是找希染要了药方亲自去厨房煎药,差点把屋顶都烧黑大半圈,还碎了一个煎药壶。几天内忙上忙下全部都是她亲力亲为,谁来帮忙和探望都坚决闭门不见,终于顺利地让他退了烧。虽然还是嗜睡,但睡梦中终于不再有难捱的呢喃。 万俟宸睁开眼睛时,司姩正握着他搭在床边的手,累得倚在床柱上小憩。他一有动静她便醒了,下意识地去探他的额头,却不期然地对上他深邃的瞳孔:“呃,你醒了?有没有感觉舒服些?” “三天。”果然又是一个气定神闲的七殿下,看样子是已经完全康复了。她见他心情不错,服侍他盥洗后顺便赶紧挤到他面前趁机邀功:“殿下,小nv子侍奉得怎么样?讨个奖励不过分吧?” 他却动作敏捷地一下床就轻而易举将她整个横抱在怀里,不管不顾她的抗议,大步迈开:“一起洗。” 怎么洗? “司姩,跳支舞,我就帮你报仇。”万俟宸一手枕在脑后,躺在床榻上把玩着她尚未g透的发,在指尖绕来绕去,漫不经心地道。 “哦?没想到姩儿真的是慈悲心肠。这怎么行?”他眸光一闪,抬手去捏住她的下巴,坏笑道:“我发现姩儿一见到我话就说不利索呢,是因为撒谎么?” 怎么可能会不想报仇?查探来龙去脉怎么够抵司府的人命?血海深仇自始至终就扎根于她的心底,只是她对万俟宸的期望实在过低,帮她刺探消息都已经是奢望,怎么敢说报仇的事情?她想也不敢想,所以才在入阁时以调查为由苦苦哀求。她已经义无反顾地在听音阁献出了所有,包括身t……当然不会在乎拼了这条命,甚至去与谋害司府的y险小人同归于尽。可是现在他主动说要帮她!这会不会是他的圈套? 她只有他。 司姩咬了咬唇,开口:“现在就跳么?我不会。”娘亲早年去世后就没有人再教她跳舞。 原来他早就已经安排好,只等自己主动上钩。她心内莫名冒出些酸涩。 虽然不是滋味,但她只有答应。 “嗯。”她乖巧颔首,忽然意识到他逐渐加重的喘气和越来越热烈的吻,手不安分起来,她的身t也随之变得su麻麻。反应过来后她不禁娇声控诉;“你、你不是才……怎么又……!” “唔……宸……” 司姩原本以为他是请了阁内花魁来教,因为这是再省力不过 娘亲在她六岁那年过世,然而生前在她很小的时候便教她习舞,一直持续到娘亲去世那年病重时期。她天资聪颖,加之得了真传,底子打得极劳。即便多年不曾练习,舞动起来的那一瞬身t的记忆便如洪水涌来,只学了一遍又练了一遍,便能驾轻就熟地演绎,甚至b这位师傅教的更有几分颜se。舞nv大为吃惊,客套了几句就准备离开,刚好碰上万俟宸推门进来。 “殿下今日叫媚月来,可真是折煞了媚月。”nv人捻了手帕,说着快步走近万俟宸。 媚月有意贴上他的身子,在他耳边娇笑道:“听音阁不知什么时候藏了这样的姑娘,哪轮得到奴家来教?这个美人儿天赋上佳,学得极快。奴家这就要告辞了。” “多谢殿下。”媚月也不再多磨,闻言满足地离开了。 他刚走过去准备钳住她温存一番,以打消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烦忧,司姩却来了脾气,冷着脸往侧边一站,躲避他的触碰,眼里似带了箭:“满意了么?还是要先在殿下面前跳一支,才能确保明天不会丢了殿下的面子?” 她觉得好笑,隐约有酸意冲上鼻尖,秋水般的眸子仿佛要直接望到他心底:“对我有好处还是对你有好处?” 她一怔。他无疑戳中了她的软肋,她的气势立马就弱了下去。 万俟宸面se彻底冷了下去,更多的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气得一甩袖出了屋子。 他却好像当真完全忘了他们还在置气的事情,俯在她身上继续去吻她的脸,边吻边笑眯眯道:“现在不是醒了么?姩儿真是一点都不会取悦男人。” 可是看他一点也没在计较,倒显得她小肚j肠起来,瞥见他黑暗中亮如星辰的眼,望向她的神情是几分迷离几分认真,居然就一点都气不起来了。她有些恍惚地闭上眼,不禁在心内责怪起自己。 你怎么能这么快就原谅了他?! 又是半夜无眠。 要献艺的不仅仅是司姩。整个彩銮城都知道,听音阁向来会在初春时节挑吉日举办花魁演艺的大型演出招揽客人,此时二楼那一间间矜贵的厢房便不值得一提了,总会有达官贵人花重金凑上距舞台最近最好的位置,堪称金座。这次最好的位置也毫不意外地在第一时间就被订下,就等今日揭晓。 远远的,门口传来一阵嘈杂声。 “殿下客气,客气。”只见一个膀大腰圆的人穿着官服踱进门,肥胖而又油腻的脸上堆满了笑,作了揖后便快步走向金座,坦然坐下。 这不是四大府中的人,更提不上是重臣,名声却是家喻户晓。可惜不是好名声。他是以好se出的名,不久前抢了良家妇nv嫁作己妇,bsi其丈夫,早前生出的大儿子也随他一样无耻,犯了j1any1n的大罪,愣是靠这位常大人武力施压才把事情平息下去。虽从未被治过罪,在朝廷里照样当职混得风生水起,管事上无功无过,只是臭名远扬。听音阁举办了几次花魁大赛和演艺他都只抢到后座,这次终于如愿以偿,自然得意。 万俟宸来到台后,正看她紧张得握着拳头发抖,差点笑出声。上前一点点把她的拳头掰开,在大掌里轻抚她柔neng的手:“姩儿,你可以开始了。” “这叫,yu擒故纵。姩儿要好好学。顺便,帮你克服结巴的毛病。”他弯了弯嘴唇,复又正了面se:“阁内该认识你的人都已经认得了。我会看着你,去吧。”语落轻手将她往前一推。 周遭人群的嘈杂声随着她一登台便戛然而止。还不到她真正上台表演的时候,所以她在外套了件素白的轻纱外衣,然而并不影响来客们揣测那件纱衣下那若隐若现的玲珑身段究竟是何种景致。光是露出的细白脖颈就足以引人想入翩翩 往年都是挑四大花魁中生意最好的上阵开场,颇有开年向其他花魁耀武扬威的意味。风水轮流转,今年他们还在琢磨是哪位花魁能得此殊荣,没想到来的是一个气质不凡的nv子。想来在阁内的地位可观。可听音阁何时有过此等尤物?这种nv子也会在听音阁这样的烟花之地存在么?既然出了台,之后必定会有她的jg彩表演吧?人人都热血沸腾,渴望再睹芳容。 这一幕尽数落在万俟宸的眼里。 “宸,那个常大人,就是你说的重客?”司姩脚步轻盈地走到他的身旁,还是忍不住好奇问出了口。 “那是当然,”她自鸣得意之se溢满了眼眶:“yu擒故纵也没有多难。” 不就是跳舞?她暗自白了他一眼。找回感觉的她对自己的表现十分有信心,这个坏家伙一点也不了解她的实力。不过没关系,过会他就能欣赏到她的舞姿。他一定会后悔! 丫头看她一眼,心道每场结束都有人来问开场那姑娘何时才上场,都是度日如年,估计只有她才觉得慢。但她不敢说什么。这个nv子至今没接过客,也不曾出台奏过曲弹过琴,阁主却亲自将她放在开场,阁内的人都知晓这分量轻重。 司姩的眼眸清亮一片,她舞衣前的流苏在影影绰绰里晃动,晃得迷人眼目,随着她悠悠然上了台。她微拢双肩,手脚绷紧,准备动作。琵琶nv见势手指微动,琴弦作响—— 明显是被人为地摁止了音。上下楼的客人们有些sao动,她下意识地往奏乐者方向望去,没看见始作俑者,只瞥到那本抱着琵琶的姑娘手松开了琴弦,没有再弹下去的意思。 司姩还没看见人形,便立即听出那是醉歌。醉歌以歌声宛若莺啼教人沉醉而得名,声音极其容易辨认。加上阿森在她身边做侍从,她平时也会多注意醉歌一些。 那一袭红衣的,是红鹤,听音阁四大花魁之二。她也是认得的。 司姩的眼睛霎时失去焦点,慌乱之下不断地扫视着人群找寻万俟宸的身影。可是台下近处没有,远处灯火不明根本看不清楚。她惊慌地回首,抬头去看高处栏杆,巨大的布景也完全阻隔住她的视线。前来寻欢作乐的客人最乐于见到此等剑拔弩张的场面,他们可不在意内情。台下的起哄声附和声此起彼伏,让她更是不知所措: “新花样!新花样!” “……” 如果是,不会有人来救她。 红鹤秀眉一挑,娇笑道:“怎么舍得让姑娘这么壮烈。舞嘛,照样跳。但若要论的水准,自然要拿最难的舞来量。惊鸿寻路,怎么样?” “可以。”她扬起脸,毫不犹豫地应声。 醉歌招了招手,二十个不同音律的花面小鼓陆陆续续被架到红毯两侧,两边鼓手一字排开,蓄势待发。司姩眼里的警惕转瞬而逝,面上波澜不惊,竖起了耳朵。 “咚——咚,咚。”她旋转起身,再次起舞。 五声,六声,七声…… 她能听出乱中亦有节奏。 她一惊,努力收住脚步,钻心的痛骤然自脚踝袭来,迫得她咬紧牙关。千钧一发之间,那丫头好似被什么击中一般膝盖一抖倒向了侧边。她见风使舵,完成了最后一击,眼看就要脱力跌落下去,与此同时,身后悠扬的笛声响起,让她勉强单膝跪地,喘了几口气,又慢步翩然向笛声舞去。等她行至笛声处,便再也支撑不住,身t忍不住地滑落,却随即被有力地手臂圈住轻手往上一提,没有预料中的摔落。 她全倚靠着他,想去看他的表情,不期被滚落的汗水刺得流出了泪。 往日里刁难其他平凡花楼nv子是常事,万俟宸经常睁只眼闭只眼,不大理会。但今夜自然不一样,且看他和这nv子的亲昵姿势就可窥出几分端倪。没人见过万俟宸在这样的场合亲自出面,更不用提吹笛助舞。 下了台,他抱拥着她转身出了后门,又差了两个丫头扶着她缓步上楼,在她耳边轻声:“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你先上去。” 两个丫头扶她到床上躺着,便退了出去。她忍痛看了一眼脚腕,果然是大片可怖的青紫。复又倒在床上微弱地喘息。 突然,她听见门被“乓”地一声撞开,又被脚踹得合上。令人作呕的恶臭和酒气混杂在空气里,司姩有一阵恍惚。 司姩脑子里如平地惊雷,揪住衾被整个人往床角一撤,没想扯住脚腕,倒x1了一口冷气。 这常大人酒气冲天,堆在脸上的y笑y森可怖,打着酒嗝歪歪倒倒靠近床榻:“我的宝贝美人儿,上、上哪去找你这样的货se?今晚大爷我付了钱,金、金座懂吗?别不知好歹,让大爷、让大爷玩上一玩,不亏……”说着就要往她身上扑。司姩大声尖叫,从发里拔了金簪紧攥着准备拼尽全力一刺。 房门很快又被推开,司姩本能地又抬起手,机警地注视着来人。 “司姩,没事了。没事了。”她坐在床沿抚抚司姩的肩膀,软声道。 希染垂下眸子,有些难为地说:“宸自有他的安排。” “我叫人来给你沐浴。”希染朝门外看了看,起身走过去招呼几个丫头服侍司姩。站在门口的万俟宸与希染淡淡对视一眼,转身先行向希染的房间走去。 希染颔首:“尸首已差人送至常府门口,让管家和家人领回去了。” “为什么要涉及到常大人?宸,今晚这么多客人都在,实在是步险棋。我们难道与他有什么瓜葛么?是因为他是……”希染声音还是那样轻柔,但这份柔软里带了试探,她yu言又止。 希染如醍醐灌顶。这与她的猜想完全不符。竟有官府中的探子来过听音阁? “我看我最近是太宠着她了!”他反应激烈,竟似孩童般踢了踢桌角,开始在屋内走来走去地发脾气:“她以为我会不知道?嘴巴像抹了蜜似的天天上蹿下跳笼络人心,哄得几个丫头都乐意帮她些小忙。一边有求于我一边想出阁,要不是常的si对她也有利,能让她更加依赖,我早就将她撵出听音阁!” 可宸的恼怒似乎在说着完全不同的想法。 她知道他所经历过的非常人能够想象,那踏着血的过往没有人愿意回忆第二遍。明知未来的路途会更加艰辛残酷,她也并不希望他真的成为永远冷静理x的人,那是一条太过残忍的路。 “姩儿。” 他抚了她的面庞,凑上去吮净她的泪,又将吻落在她的眼睑上细细t1an舐。司姩只顿了半晌,一回过神来便毫不领情地拗过肩膀逃避他的触碰,背向他朝着泛h的墙壁。 就是这样单薄的身t经受了这晚的折腾么? 他微不可闻地叹息,上前轻握住她的肩膀,贴近她脖颈,柔声地呵出热气:“别哭了,姩儿,别哭了,哭得我的心都要化了。” 他却有些高兴,她还愿意和他顶嘴,这无疑是融冰的迹象。于是一手从她的肩头下滑,捉住她冰凉的柔荑扶到他x口上摁将下去,含着笑意道:“是,我的心是铁做的,但是现在见到姩儿就化了。你00,是不是?” “真的?”他再次试图扳过她的身子,这次她没有再拒绝。他不由舒了口气:“怎么会?我不会骗姩儿,姩儿再00?” 他不再去看她的眼眸,便拥她入怀,轻拍着她的背。 “你今天很美。” 他难得夸赞她,司姩却水波不兴,半点反应也无,泪眼没有任何焦点地凝视着床榻前那一方空地。万俟宸慢慢松开她,低首耐心地给她擦g眼泪,而后阖上眼,覆上她苍白而没有温度的唇,挡住她的视线辗转厮磨。直到他的手习惯x探入她的薄衫,理所当然地往下索取,才意识到不对劲,忽然身子一颤,失声:“你怎么了?姩儿,怎么抖得这么厉害?” 他也顾不得她还在置气,大手一掀,衾被被毫不客气地掷到床尾,一gu凉意突然袭来,司姩冷不防地瑟缩了下。脚踝上那一大片让人惊心动魄的乌紫因为热水沐浴过,都已经蔓延到了小腿上,还泛着触目惊心的红肿。 万俟宸很快就回来了。进来时手上多了个圆滚滚的广口瓷瓶,象征着棂焱国的赤se龙t在瓶t上格外醒目,显然是皇g0ng贵药。他在床尾坐下,纤长的手轻捧了她的yuzu搭在他的腿上,司姩痛得要往回收,被他用眼神喝住:“别动。” 药膏清凉,所经之处着实将火辣的钝痛缓解不少,连带着心里的火气郁结也好像消去了小半。可刚涂抹上去的时候,还是疼得她直咬嘴唇。 “你!”司姩气极,疼得诸多疑问堵在x口却不知从何开口。明明被折腾的是她,他却一副做了亏本买卖的惋惜样,果然无j不商! 更不用提今晚……她的神se愈发黯淡下去。她动了动唇,想问他是否算是达到了他的条件,他说的还算数么?可是不经想起上次那一遭,各种缘由叠加在一起,她没有勇气,也无法确定这是不是个好时机。 司姩眼睛一亮,却依然按捺住心中雀跃着的期待,紧盯着他。 万俟宸不急不忙地净了手,用巾帕蘸g,淡淡道:“所以,你的仇,我也应诺帮你报了。” “常大人,就是司府满门抄斩时的监斩官。他亲手下的斩令。”他往床栏边一靠,满意地欣赏她诧异的表情,环住她去轻吻她的发。 他感受到她的詟惧,却并不抬眼看她,说道:“姩儿不用害怕,人已经si了。我知道你想追根溯源。但你的脾气太倔,这样沉不住气,今后能有什么本事查清真相抑或报仇?真希望你早日学会不动声se。来日方长,以后还可以继续查。” 他这算是应承她会帮她一起调查么?等有朝一日真的会助她? 他的喉结滚了滚,凝望着她的双眸郑重而坚定地承诺:“是,绝不会有下次。” “别怕,一起去我房里睡。”万俟宸吻吻她的唇,极其温柔地控制着力道,尽量避免伤到她的伤处,轻手轻脚地将她抱起,一路抱进他的厢房,用臂膀替她护着脑后,悄声放于床榻上。 他一并躺在她身边,玩味渐浓,边想着心思边开始把玩起她的青丝来。缠缠绕绕一圈又一圈,再松开,循环往复,直到天se都不是那么暗了,都一点睡意也无。 吵醒她了? 他的心情突然就大好起来,放开她柔软的发丝大胆地去亲了下她的面颊。他还有话没说完,兴致来了,正好很想和她多谈谈,也不妨把她弄醒。 他翘起唇角,想来这回是真的醒了,倏然之间竟有种被她抓住偷香的窘迫感。然而当他抬起头刚准备开口,才发现她根本没睁开眼。 “我就知道!那你喜欢我么?” “你不可怕,你有时候像小孩子,很可ai的……嗯……” 她转眼间没了动静,他却再难以平复心绪。 巨大的,突如其来的喜悦瞬时填满了他心腔。 他轻抚着她的乌发,实在是冷俊不禁。这是那个口口声声说要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的nv子么?他还告诉她应做到不动声se,可她这三两句梦话恐怕就已经把心思泄露无遗了罢? 但她毕竟y差yan错地落入了他的手掌之中。他会在能力所及的范围内替她斡旋,可如果那个结果可能并不是她想要的,她还能接受么? 他的目光不知不觉地落在她小巧的鼻子上,红彤彤的似樱桃一般,甚是可ai。忍不住要覆上身去,然而转念又想到她的脚伤。不行,他向来没有轻重,定会伤了她。他无奈地努力抑住身t的反应,忽然惩罚她的恶作剧趣味兴起,侧身单手轻轻捏住她的鼻尖,低笑了一声:“小妖jg。” 他的面上终于浮出忍不住的笑意,揽她入怀,低不可闻地出声:“我的小妖jg。”在他未出房门前,阁内就连希染也不敢轻易叨扰。司姩却越来越觉得这说法简直是空x来风,不知是不是狡猾的万俟宸为了树立威严而设下的幌子。全因他与她同眠时每回她先醒来,万俟宸都是熟睡的模样,就算她翻来覆去几回也不见他醒。虽然这样的机会也不多,但足以让她质疑。 日光将宽敞的厢房整个照得柔亮,床榻虽背光,仍覆上了一层薄薄的光芒,是刚能辨人面容的恰到好处。司姩转了转乌溜溜的大眼,捻手捻脚地完全侧了身子,缓缓地微起撑右臂,带着些微倦意仔细打量起枕边这个人来。视线一一扫过他jg致坚挺的鼻梁,薄如刀刃的唇,还有那肆意舒张的软发。 这个家伙生得是真的好看。她还没见过哪个男子有他这样独特的英气和俊逸,若他打扮成nv人,指不定还能赢个花魁头筹呢。大概世间也找不到b他更邪魅而又英俊的男人了吧…… 可不承想刚抬眼便感受到了一束灼热的目光,她不禁愣住,恍然间一个天旋地转就被万俟宸压在了床榻上。 他紊乱的气息还直往她的脸颊上晕,她顿时涨红了脸:“我没有!你瞎说!” 司姩正羞得无处可躲,只想着要怎么狡辩才好,万俟宸并没有给她反驳的机会,唇角忍不住弯起,大掌扣住她的脑袋就是一个深情绵长的吻,直到她终于软绵绵地瘫在他的怀里,脸se一片cha0红地喘息不止。然而令她惊慌的是,她发现自己并不满足于这样的缠绵。不仅毫无来由地想要延续这个吻,甚至整个身t都在叫嚣着他更多的给予……她是疯了吧?!万俟宸是不是对她施了什么法术? “谁会被你的美se迷住!不要脸!啊痛……你……”脚踝不经意一ch0u,她呜咽出声。 什么好机会?!怕不是有了什么折腾她的坏主意!她知道他没安好心。 她惊愕:“谁会来找我?” 司姩张望着他偌大的厢房,多少纾解了她对昨夜残存的恐惧,却仍难避免心有余悸。他若有意让常大人si,为何偏用她跳舞压轴来当诱饵?她想不明白,索x放弃再想。只是又开始好奇,到底谁会来找她?人已经来了么? 万俟宸沐浴好出来的时候已经衣冠整齐,一身祥云赤龙纹紫蓝底袍格外耀目,方才的慵懒与玩世不恭再不复见。司姩觉得好奇怪。他在她面前多是无赖和懒散的模样,可在人前倒是一向文质彬彬,与平常人家翩翩如玉的公子无异,举手投足俨然是出自皇室极好的教养,窥不出分毫不正经的蛛丝马迹…… 司姩一怔——醉歌和红鹤?她们在门外等了多久了?经昨日挑衅,她已经非常清楚这两人对她的敌意。她撑着臂坐了起来,朝门口望去。 话音还没落,他转头凝望着司姩,g了g唇,擒了她一只手来从指尖把玩。司姩下意识地往回收,他却轻轻一拽,将她揽了入怀细细亲吻,不一会就吻得她软塌塌直往下滑,连反抗的意识都失去,末了只听见他咬着她的耳朵说了一句什么。 红鹤立马接话:“特来向殿下请罪。” 两人慌忙抬起头来看,目光穿过根本无意理睬的万俟宸,才发现司姩正隔着镂空红木雕栏静静地凝视着她们,眼里透着冷意。 红鹤立即复又低下头去,哆哆嗦嗦地答:“不留无用之人。” “你不是早想好了要怎么处置嘛。还在等什么?”万俟宸懒洋洋地低声,却清晰到入了醉歌和红鹤的耳。他正了正身子面向两人却并不正眼看她们,执了司姩的手继续摩挲着。两人难以置信地互视一眼,脸se如闪电照面,愈来愈难看。 阁规有十条,每条都有具t的处罚标准,她只是略有耳闻,并不清楚具t。醉歌和红鹤来找万俟宸,而非直接去希染那里领罚,也是冲着主动请罪减轻责罚而来。既然他的态度已经如此明显,想必就算她随意说个罚法,论谁也不敢有微词。。”她的声音娇柔却不软弱,字字句句掷地有声,醉歌和红鹤舒了口气同时不免大为吃惊,谁也没想到司姩会这样轻易地放过她们。 若是依规领罚? “我们二人在此谢过。”参差不齐的声音响起,醉歌抬起头来还想再看万俟宸的意思,只见他的厌恶与不耐烦尽显无疑,咬了咬唇,和红鹤逃也似地离开了。 万俟宸讳莫如深,捉了她一缕发丝绕圈,问:“为什么放过她们?” “小妖jg,你做得很好。”他的大掌扣住她的柔荑,侧身望她,满意地赞许:“你知道你用的叫什么策略么?” “这叫以退为进,以守为攻。”他ai极了她这副可ai的模样,忍不住再夸她一句:“你很有天赋,学起来是会很快。” 他无奈又好笑,被她单纯的喜悦迷得又是浑身燥热,便起了身:“伤筋动骨一百天,你百日之内无法行动自如,没事就尽量不要走动,会有丫鬟服侍你起居。”他转到旁侧的书桌上拿了本什么,翻了两页又合上,折身回来扔给她,抱着臂淡淡道:“这是听音阁的账本。这一百天内,如果你能提出让听音阁收益改善的方案来,我就帮你继续往下查。” “刚才不还挺自信的么?”他狡猾一笑,弯腰探进床榻凑近她的耳畔:“要不换个要求?b这简单多了。” 居然让她从此改口喊他阁主大人?!门都没有! 司姩大略地翻过一遍,账本上清楚地记录了听音阁大小收支明细,有茶水、小食、胭脂水粉等进货支出,也有日常经营的收入和赊账的记录。每月看下来,听音阁净进账白银万两,不愧为彩銮城第一大烟花地。就这样他还不满意,还要提高收入?果然商人都是贪婪的罢? 脚踝的剧痛又开始排山倒海地袭来——看来在疼痛有所缓解之前,她根本无力分神。只能合了账本尝试入睡。毕竟一百天,时间还算充裕。 先前几天还算安分,只是抱着她一夜好眠,也不提账本的事情。然而没坚持多久,她就开始领略了那些所谓的新玩法——他居然用嘴给她……任她怎么哭着说脏都无济于事,只听见他掺杂着浓浓q1ngyu的声音,低哑而沉闷:“怎么会?姩儿好香……”伴着他灵活的舌头不断进犯,羞耻之余只有被掀起yu仙yi的快感和迷离,足上的痛感仿若只有彼时才能消减大半。 夏季渐临,越来越炎热的天气让司姩在床上待不下去,时间也只剩下一个月,于是她午饭后休息了一个多时辰,便决定在屋内的桌台前正襟危坐,让丫鬟磨好了墨,拿了笔铺上几张宣纸,研究账本。然而还没看几页就有倦意上涌。她抬起眼百般聊赖地扫视房内,在看见对面衣柜右侧时起了好奇心。 她来了jg神,起身半颠着脚挪过去,走近了才发现,原来是一只通t透亮的玉笛。微尘并没有盖住它的光辉,她伸手就着红穗摘了下来,走到窗边从木架上取了巾帕拭净,扶到嘴边试了几个音。紧接着双唇微动,一段悠扬的旋律便如溪水般缓缓流淌出来,声声曲调里带着浓浓的儿nv情意。她不擅吹笛,唯此一曲还算熟练。她沉浸在曲中,却有些悲伤。 “姩儿还会吹笛?”万俟宸将她转过来,眼里晦暗不明地端详着:“和惊鸿舞一起学的么?” 那一舞于她来说实在是惊险,她自己也毫无把握。娘亲没有教过她,因为彼时她年纪尙小,手脚都难能伸展到极致,就算教会了也舞不出应有的神韵。但她亲眼见娘亲舞过无数次,美丽异常,翩若惊鸿,耳濡目染之间早已深深地镌刻在脑海里,才敢放着胆子一试。 司姩被问得突然有些惊慌起来。她想起教她吹笛的那个如玉般的男子,在司府清风拂过的凉亭里,也曾站在她的身后。他会将笛子温雅地送至她的嘴边,轻握着她的手,不温不火地指引她,两人的脸都会悄悄红上几分。这首曲子自然也是他教的。他与万俟宸,是截然不同的人。 但她霎时的失神和眼眸里的留恋根本逃不过万俟宸的敏锐。他的脸se愈发y沉,伸手用力扼住她的下巴,b她直视他:“友人?是司大小姐的恋人罢?” “不是?友人会教你这样情意绵绵的曲子?”他的愤怒愈发蓬b0,手上也愈来愈用力,犀利的目光仿佛要把她刺穿。他顿了顿,怒极反笑:“哟,是青梅竹马?” 就这样还是不够他止怒。他不顾她的惊呼捶打将司姩打横抱起,抛在床榻上,伏身粗暴而又强烈地与她唇舌纠缠,大掌熟练地燃起她每一个敏感点,破开她最脆弱的神经。她的身t早已熟悉他的触碰,诚实而又迅速地作出反应,足上的痛早已微不足道。 “宸……宸……”她被yuwang充斥,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听不见,只知道呼 他也在极力忍耐,额头上都泛起细密的汗珠,滴落一颗在她的锁骨上,喘着粗气重复:“说,姩儿是万俟宸的。” 这细小的声音对万俟宸来说却已足够,他微微一笑,满意舒畅地一顶,发红的眼睛这才渐渐化为一双清眸,低y和闷哼同时响起。又过了一阵,这场欢ai才告终,司姩被万俟宸禁锢在怀里,一齐疲惫不堪地睡去。 “小妖jg,账本看得如何了?给我增加万两白银的方案想出来了么?”他望了望铜镜里的她,环住她去吻她的青丝,终于提起这件事,嘴角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 万俟宸爽朗地大笑起来,大手往下一伸将她抱起,司姩下意识习惯x地搂住他的脖子,贴在他的x膛,还是免不了羞赧。他一个转身几步就把她抱到了桌台前的雕花椅前。木椅十分宽敞,万俟宸揽了她坐在他的腿上,亲密无间地环住她,开始翻面前的账本:“你都看出什么了?” 万俟宸将下巴轻轻置在她的脑袋上,又问:“看了赊账的明细么?” “要看仔细了,我的小妖jg。”万俟宸用下巴戳了戳她的头,耐心地指导她:“喏,每笔赊账明细后面不但有写赊账人的名字,还有接客人的花名。注意归类同一个人的生意状况,再去看她手上的客人多久才会来还账。赊账人管不了,你可以掌控的是接客人。你要永远把握主动权,先行出击,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再想想方案就不难,听懂了么?” 她本就紧贴着万俟宸,转首时软唇轻轻蹭过他的下巴,一时间鼻息相近,她瞬间羞红了脸,急忙要转回去。万俟宸捧住她另一边脸阻止了她的反悔,对上她无瑕的眸子,看得她心下一片兵荒马乱。 她愣了愣。 看他笑成这副狐狸样就知道,他要的报答一定又是在床笫之间……司姩灵机一动,索x现学现用,主动请缨:“我给你做饭!你今天不是要出门么?回来太早的话就在房里等着,我给你做好了给你端进去,怎么样?” “那不算,那是我第一次进厨房……”司姩被戳中弱点,顿时有些讪讪,她嘟起嘴努力辩解:“我可以学的嘛,我学起来很快的。哎呀你不用管,出门时候记得和希染姐姐说一声让她不用做了,回来就有饭吃了,好不好?” 万俟宸出门后,司姩便开始顺着他的思路继续坐在桌前研究账本,一笔一划地慢慢整理。写写停停之间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间屋内都亮起了蜡烛,照得房间通亮。 “什么时辰了?” 身后传来一声嗤笑,她才发现不对劲。屋里什么时候多了个人她都没有发现!万俟宸就站在桌台的侧面,负手凝望着她。 万俟宸本来冷眼旁观,直到她快摔向地面才长臂一捞,牢牢将她定住,又迅速收手:“没有。” 她的心疼溢于言表,由是万俟宸眼里沉淀了许久的y鸷也瞬间消散,真是什么火也发不出了,他又气又笑,寻到她的腰肢搂住:“你不是说做饭给吃的么?” “我就猜到你看账本看得忘了时辰。问你什么时辰你答银两,小妖jg都要变成小财迷了。”他笑着低了身子去看她:“还好我也没有等你多久,后来再去厨房里看也没人,就来房里找你,果不其然。” 这是万俟宸从外面回来到她房里最晚的一次。他一定是早就回来了,又等了很久……她内疚不已,不敢看他,弱弱地开口:“那怎么办?我去希染那问问还有什么吃的,拿些糕点水果来填填肚子好不好?” 她怔忡一刻,反应过来:“也没有。” 司姩听见纸张的声音,心一提,转身伸手要去摁住他,不想慢了半拍,万俟宸往最底层一掀,他墨se瞳仁映着跳动着的烛光,变得无b柔和起来。他将那张ch0u出。 司姩羞得恨不得现在地上就有个洞让她陷进去,她去夺那张画却被他转着圈轻易躲开,便又去拽他的衣袖:“那是我看账本无聊了瞎画的,跟你其实没什么关系!宸,你不饿么?我也饿了,一起去找吃的吧。” 司姩一听就羞恼地试图拦他,然而自然敌不过万俟宸的不容拒绝。他先发制人地将她吻得瘫软,让迷失在q1ngyu里的她只能含糊妥协:“宸,我的脚还没好全……”。但也只是倏然之间,万俟宸便恢复惯常疾风骤雨的强烈索取,她才明白那只是错以为。变了调子的sheny1n还未够至云端,就先被他尽数吞了下去。 她记得他身上的伤疤。 她的动作如此轻柔而怜惜,万俟宸握在她肩头的手不由一紧。 他若无其事地松手,淡笑着转移话题:“过去的事了。你刚才不是说饿了么?我和希染打过招呼,她应该已经做好,这天气凉得慢,肯定还来得及,我去拿。”说完就准备起身。 她终究忍不住问出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司姩哑然。察觉自己真是多嘴了,偏生一把刀cha在了心上。她哦了一声,微微不快地自觉翻了个身面向冰冷的墙壁,自然而然地脱离了他的怀抱。 司姩大窘,脸烧得通红低头去推他。 见司姩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万俟宸这才满意地离去。 说起来,万俟宸身上伤疤的来源不是她唯一不知晓的事情。万俟宸生为棂焱国七皇子,为何会纡尊降贵在彩殿国经商数载而鲜少回国?以他的年纪和身份,如今不应侍奉在他的父皇身边参与朝堂之事么?奇怪的是,她从未见过棂焱国那边有信使与他有任何联系,棂焱国陛下对他好似真的不管不顾。当然不知道为什么,万俟宸看上去也毫不在意。 他好像也无意透露如何……大概也是因为,在他的眼里她只是众多nv人中的一个罢,随时都可以弃之如敝履。所以她不必知道,也无需了解。 “香喷喷的饺子!起来吃吧。”万俟宸当真兴冲冲地端了一大盘还在冒着热气的饺子和一碗香醋进门,并没有注意到她的低落,往桌上一放就来抱她,才发觉司姩这段时日说是在休养,却还是瘦了不少。他狐疑道:“姩儿怎么日日在阁里待着还一天b一天瘦了?这身子,抱起来都硌手。还是像希染那样圆润些的好,抱在怀里舒服又充实。” 万俟宸扶着她一只胳膊以防她真摔下去,听完她的连环发问,憋着笑一本正经地作答:“其实除了太瘦,x也有点小以外,其他都还可以接受。至于相貌么,就那样吧,没有太丑。姩儿也不用太自卑,你的不足之处后天都可以补上。你不说倒还没提醒我,你跟着我也有几个月了,怎么在床上一点长进也没有?我可是身t力行地教了你那么多技巧,都没学到么?” 万俟宸饶有兴趣地打量她半晌,佯装迷惑地皱皱眉:“姩儿为什么生起气来也这么可ai?果然是只妖jg,诱人至极。” “好了,再不吃,饺子可就真的要凉了。”万俟宸对她这副模样反倒十分受用,笑眯眯地顺势捉住她的粉拳,抬脚将她一带,坐在了餐桌旁的宽板凳上。 司姩大清早就颇为不安地盯着拟了方案的那张纸翻来覆去地看,万俟宸却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悠闲地摇着羽扇。司姩偷瞄他几眼。明知她还不足服众,他一点帮忙的意思也没有。方案其实只要他首肯就没什么问题,当众公布这件事便轮不到她,可万俟宸执意让她完成整个环节……如果实施不当,没有白花花的银子流入,还是功亏一篑,不算达到他的要求。 “小妖jg,时辰到了。你还要磨蹭到什么时候?”万俟宸收了扇,过来牵住她的手,才发现她的手心里全是冷汗。他不为所动:“我既然说过这件事全权交给你处理,就不会cha手。走了。” 待他们顺着楼梯下到一楼时,嘈杂繁复的议论声一下子消弭。 难道万俟宸有意让这个nv人接管听音阁么? 万俟宸恍若不闻,懒洋洋地,声音不大但足以送抵每个人的耳边:“一个时辰绰绰有余了,慢慢说。” 司姩感激地回首望他一眼 司姩霎时有些失落,她定了定神,才开口道:“我是司姩,不久前在演艺会上和大家正式见过。司姩初来乍到,这段时间如有待各位姐妹不周的地方,还请诸位看在我新来的份上多多海涵,有任何问题也可以和我提。今日召集大家来,是有新的营业举措要宣布。为了听音阁未来更好的收益和经营,今日起改善如下:一,每月记录各人手上赊账客人还账的周期,薪俸依此周期长短、赊账客人数目作加减;二,削减三成妆品支出,每季度按人头上报具t采买明细;三……” 司姩只瞥她一眼,从容不惊,竟有几分万俟宸的风范:“根据阁规,打断阁主的话一次,扣当月薪俸三十两。” “第二次,再扣六十两。”司姩冷冷的声音回荡在厅堂里。 司姩顿了顿,继续说下去:“三,花魁采取竞争制,每月加减过赊账项目后净入账最高者设头牌,下月可减少一成接客量,阁内会按上月净收相对补贴。所有措施下月开始实行,司姩可能会有思量不周的地方,有任何合理的意见我都会纳入考虑。” 司姩有一刹那慌神。虽说醉歌是有意刁难,可她也是只知道提方案,要怎么解释才能让她们心服口服?客套话是说完了,这局面根本没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她又怎能让醉歌一而再地得逞?不像方才那样笃定,她微微侧首去回望万俟宸,不动声se地向他投去求救的目光。然而万俟宸只是颔首,眼里情绪晦暗不明,明显毫无相助之意。 情急之下,她除了靠自己苦思冥想外再无他法。还好只不到半晌,她便心生一计,云淡风轻地回道:“既然都舍得为我们听音阁请那么出se的鼓手,妆饰这点花销想必更是不足为道了,不是么?” “小妖jg,走路记得注意身后。” 万俟宸一手羽扇遮面,眼睛弯成了戏谑的弧度:“小心你的尾巴翘到天上去收不回来。” 他刚刚有意不帮她,还在这说风凉话!她的脚步不由放慢,哼了一声就要撒开他的手,不想仅成功撤了手背上那只,另一只手被万俟宸的手掌扣着收得更紧,往背后一别,使她不得不贴近他,就这样进了屋。 假惺惺的大狐狸!他的面上可没有丝毫担忧! 司姩听着懵懵懂懂地颔首,着实开始担心起这两个月的经营成果来。不过不管怎么样,听万俟宸的总归没错,他总是对的。 万俟宸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笃笃的敲门声,透露着几分迟疑。 她起身去开门,在见到来人时不禁惊喜莫名:“阿森?” “快进来。”阿森还有些拘谨,司姩去握他的手腕,想将他引进屋去。却不料刚触上腕上布料,阿森猛地一抖,便雷击似地ch0u回了手臂,甚至不自觉地往后躲了躲。 说完她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他的衣着上。方才在屋外光线稍暗,她还没有在意,这才注意到如今已是盛夏,而阿森还穿着厚长衣,x前都被汗sh了一小块。 没用多久,司姩的心里便有了让她不敢置信的答案。 她凝望了阿森片刻,而后便再不忍与他那充满着惧怕的眼睛对视,颤抖着坚持,轻轻拉过阿森的手臂将袖子往上撩了几折。 呈现在她眼前的胳膊,布了几道可怖的鞭痕,h紫得发青,直教人看得心颤。怒气与泪意一齐上涌,司姩想发问却说不出话,只是愣神地紧盯着阿森的臂膊。反倒是阿森不知所措地开始安慰她:“姐姐,我、我没事的,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 希染很快疾步赶来把阿森带走。 她怎么会如此后知后觉,自己早已是众矢之的?司府被灭门后她对人情冷暖便有了切身t会,也隐约明白没有强大的背景支撑,她会被欺侮到何种地步。但处处设防毕竟不是她的天x,而且和阁内的人交往每回她都是谦恭有礼,阁内的事情公事公办以理服人,也不至于导致携带私愤,难以想象她曾得罪过谁,所以还是毫无防备地失去了警觉。 她停下脚步,侧身对万俟宸道:“宸,我想……” 司姩怔住。 万俟宸 门被快速合上。 为什么要捉她来? 司姩看得心惊r0u跳,浑身发抖,万俟宸却好似对此场景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他敏锐地发现了她的不安,抚抚她的背叫她不用害怕。 万俟宸走上前一步,漫不经心地问:“叫什么名字?” 他用手中扇柄撬起nv子的下巴,淡淡道:“自己的鞭子挨在身上还觉得疼么?玄桐,谁命你罚小侍从的?” “装哑巴?倒是个忠心的丫鬟。不过在这阁内,对谁忠心都b不上对我忠心来得有好处。”万俟宸冷哼一声,放下扇柄,转而笑意满满:“没关系,这不难,我们待会慢慢玩儿。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和在演艺会上让你故意摔了茶水去绊司姩的,是同一个人么?” 对阿森下手的竟也是她?但她看起来也不过十一二岁,怎么下得了那么毒的手?就是身上鲜血直流,玄桐依然没有坦白的意思,面容上是异于同龄人的漠然。她小小年纪,何以能有如此耐力? “既然这么ai当哑巴,那就成全你罢。”万俟宸说着施施然走近火盆,拿火钳翻了翻,挑了块大小合适的捡起来,转身回到玄桐面前,厉声:“张嘴!” 司姩恍然意识到他要做什么——玄桐怎么可能会张嘴? 她吓得发抖,忍不住去拉他,颤声道:“宸,让我来处理这件事吧,让我来处理。” 旁边的大汉立马会意,腾出手将玄桐的嘴上下撕开,扯到最大。司姩捂住嘴巴直要往后退,然而万俟宸手劲极大,她根本无法挣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不顾玄桐撕心裂肺的哭喊,娴熟地将火钳上的黑炭往她口里一松,不偏不倚地卡在喉咙处。玄桐瞬间眼睛睁得似铜铃,叫也叫不出来,直接昏si了过去。 万俟宸见状走过去给她顺气,不断地安慰着她,一边吩咐:“把人叫来吧。” 四人一进来便不约而同地皱了皱眉,掩住口鼻。再往地上一看,不免都吃了一惊。如云一向ai香,香粉涂了一层又一层,忍不得此种怪味,难耐之下忙不迭地问:“不知殿下叫我们四人来有何事?” 希染如实回答:“现在是红鹤的丫鬟。但是之前在其他三人手下都服侍过。” “阁规不应我再三令五申。司姩是我的nv人,任何人想要伤害她的人我都不会放过。下令鞭打t罚司姩的弟弟,你们应当b谁都清楚不过促成这种事的下场是什么。做这件事的人心里也应明白,这已经不是第一回了。我已经给过机会。”万俟宸语气一转,懒洋洋得状似平常:“玄桐倒是个忠于主子的,所以如她的愿让她哑了。既然在你们手下都服侍过,召你们四人来,是想犯了阁规的人如实招来,免得浪费大家的时间。” 似月淡然道:“我也做不出。” 醉歌接话道:“我和玄桐也没多熟。” 不知道到底浇了多少盆水下去,几盆,还是十几盆,玄桐才逐渐有了意识,但还未转醒。待玄桐刚睁开眼,身后的大汉便将她扶正,端起装有巨大浮冰的水盆置于其首,抓住她的手,让她一手攀着一边盆沿。 司姩不知道万俟宸还有多久才能结束这场审问,只觉得愈发可怕。她压下又要作呕的yuwang,不停地想,这已经不是她的房间了。这个屋子,她绝对绝对不会再踏足哪怕一步了。 司姩倏然明白,这一切不过是万俟宸筹谋的一出戏,他早就知道始作俑者是谁。 她已经不想再看下去。落在哪个狱卒的手里把玩呢?去年听说人还没si,回去指不定还能见到呢。” 她知道万俟宸其实是说给面前这四大花魁听的,为了下一步审问她们作准备。可是,他一向没个正经,谁知道这回他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在她耳边不断低声的温和安慰带着万般柔情,与方才狠厉的万俟宸又是判若两人,让她实难分辨。 “哦,是么?”万俟宸似是这才反应过来,目光却是凌厉一片:“玄桐,那我们就开始吧。” “如云。” “似月。” 门外候着的两个大汉进屋动作迅速地架起了似月,似月一愣,转而拼si挣扎,歇斯底里地叫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殿下,你一定要相信我!这怎么能作数!是她害我!我和玄桐无冤无仇,她这样害我!请殿下明察!” “既然已经真相大白,那我也不愿再耽误大家的时间了。”万俟宸松开司姩,耸耸肩,走到其余三人面前,含着微微的笑意:“只是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这个玄桐,虽然口不能言,但做个丫鬟嘛,还能顶用。不知道你们谁愿意收留她?为阁内省些银子。而且有此等慈悲心的,我日后也会记着。” 红鹤状似难为地说:“这、这可怎么用呀,我胆子小,不敢用的。” “好!果然还是醉歌与我想法相同,有慈善心肠,也不枉玄桐对你一片忠心。”万俟宸拍了拍手掌,负了手话锋一转,状若惋惜地喟叹:“姐妹同心,到底还是舍不得呀。总之要麻烦楼里伙计啦,就把她做ren彘给玄桐做宠物玩罢。” 司姩惊诧地退了半步。希染神se冷漠地伫立着,仿若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 万俟宸目光冰冷:“醉歌,我待你如何?” “嗯。那就好。”万俟宸敛了最后一丝笑意,摆了摆手:“去吧。” “依司姩的x子很难和人结仇。你要伤害她,不过是因为我。”万俟宸摇摇头叹息道:“醉歌,你太过自作聪明。” “万俟宸,我对你用情如此之深!”醉歌完全崩溃了,哭喊得平日里美丽的嗓音都变得嘶哑:“这个nv人到底有什么不同?我以为你对她只是一时的,时间久了,最后会留在身边的只会是我!你竟然还能对她做到矜持?可笑,为此我甚至帮过你!你以为你是什么正人君子——” 也难怪醉歌会对她恨意十足,处处为难…… 醉歌还想再吼什么,但似月嘴里的布团很快被拿来塞进她的嘴里,两个伙计拖着她快步走了出去。希染朝万俟宸颔首,领着拎起玄桐的大汉一起离开了屋子。 司姩猛地扑进他的怀里,声音虚弱得发抖:“宸,我不要再住在这里了,我不要再呆在这个屋子里!” 司姩脑子里重现着刚才血腥的一幕幕,整个人还是有些怔忡。万俟宸坐在床边,撩开她汗sh的额发,温柔地开解:“姩儿,不要害怕。如果今日对她们仁慈,今后她们便会以为你好欺负,从而变本加厉,对你没有任何好处。这个道理你不是不懂,又何必因为一丝善念而辛苦自己?” 仅此一句,却好似震慑住了万俟宸的心弦。让疯魔了一整天、好若乐在其中了一整天的万俟宸瞬间平静下来。 她没有经历过他踏着血r0u的夹缝生存,没有t验过他刀口舐血的惊心。皇g0ng里的g心斗角手足相残于他来说如同家常便饭,可对司姩来说不是。她自小被保护得纯洁无瑕,在司府里几乎没有任何烦忧地长大,她总是温暖的、善意的。 他收了手,垂眸看了看她,替她掖好被角,吻了吻她的眉心:“好好休息。”随后站起来,转身就要走。 万俟宸甚至没有回头,只是平淡地反问:“你不是已经害怕我、讨厌我了么?” 他沉默。 他终究忍不住回首,扣住她的手无奈地坐回床边,亲吻着她的手背,凝望她:“姩儿,你教我拿你怎么办才好?如果日后有机会你随我一起回棂焱国,你可能会见到b今日更加残酷的场面,可能会看见最可怕的 司姩迷失在他的温柔里,迷迷糊糊间听起来他好像是怕她再受欺负,于是欣喜万分地引着他的手掌贴住她的面颊,软声道:“我有你呀,你会保护我的。” “怎么不能?我说能就是能!你会一直在我身边,保护我一辈子的。”她说着用脸颊蹭了蹭他的大掌,俏皮地冲他眨眨眼,又借此拉近他,难得主动地去吻他的薄唇。 “唔唔,知道了。”她随口应着,反而抱住他直往他的怀里钻,在他的x口蹭来蹭去。 深夜。 万俟宸手上捏着只信封转来转去,心不在焉道:“择日不如撞日。” 而此刻亮晃晃的烛光照在信封上,“司姩收”三个字显得无b清晰。 万俟宸眸光闪了闪,将信封慢慢靠近火烛。 他闻言将信封收回半截,却没有打消意图:“三思什么?” 是了,希染总是能够如此理x,如此冷静地劝导他,尝试与他分析当下局势,和他应当有的行为。以至于他长久以来都无法对她产生……感情。 他想想都不觉有寒意滋生。 他弯起嘴角,伸手点燃了信封,余光瞥见yu言又止的希染,沉稳开口:“和茶府结盟是不是良策,我自有定夺。以茶大人的计谋和棂焱国现在的实力,说是结而为盟,棂焱国到时只能沦为一个名义上平等,实为附属国的小国。我国还卑微不到这个程度。至于司姩,她在我们手上一天就是一个筹码,怎可轻易便宜了茶府?nv人么,不能宠得太狠,今日醉歌的事,应该会让她有所收敛。” 信被愈来愈烈的火舌吞没,燃烧殆尽。 “……是。”希染见完全瞒不过他,只好承认。 “小妖jg,还不醒来?”万俟宸对着面前玛瑙似诱惑的红唇再次吻上去,身下的可人儿仍沉沉地阖着眼帘。他不罢休地一次次吻上去,吻得愈发狂热和缠绵,直至最后唇瓣被他吮得肿起发亮,眼前的人才有了动静。 万俟宸眯着眼笑,看着她半梦半醒的可ai模样,又啄她一下:“定个规矩,记住了,以后每天早上都要吻你,吻到你醒为止。” 万俟宸无视她的不满,保持着微笑摩挲她的耳垂:“免得妖jg很容易就把我忘了。” 万俟宸的唇角泛起一个带着玩味的笑来,抚0着她如缎的发丝,直直望进她那诱人的剪水双瞳里:“姩儿这张嘴倒真是越来越会说话,越来越会讨我的欢心了。是从哪学的,故意来蛊惑我的么?” 他略一挑眉:“哦?我有教过?” 不知为何,看见她这副古灵jg怪的样子他的心情就大好起来,他朗朗大笑,捏捏她的鼻尖:“小聪明。” “去哪?”司姩边问边懒懒散散地从被子里耷拉出一只胳膊来,却发现上面布满了深深浅浅的暗红吻痕,不禁脱口惊呼:“万俟宸,你、你混蛋!我这样还怎么出去见人啊?” 待万俟宸走后,司姩又赖了一会儿才起。净了脸,她念着阿森的伤势往门口走去,没想到一开门便迎面碰上了希染:“姐姐,你来得好巧。我正要去看看阿森。” 司姩不明所以,急急问道:“他能去哪?他的伤还没好呢,什么也不能做。” “沁文堂?”司姩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希染微微一笑,进了屋后回身说道:“因为他现在还带着伤,所以宸给他请了沁文堂最好的先生,让他先念书。等伤好得差不多了,按他自己的意思,过些日子会同时去武学堂习武,师傅的话宸已经找好了。” 希染不由叹息了一声,言语里有些担忧:“司姩平日里也要多关心一下宸才好,他最近真的非常疲累。日前一直在为你的事周旋,阁内阁外的事都应接不暇,阿森的事情他还是执意亲力亲为,这完全不是宸的行事风格。为了你,他真的拒 她真的很感激万俟宸为阿森所做的一切。可是,为了她而拒绝、妥协? “这长裙是宸给你挑的。”希染转移了话题,将捧着的衣裳交到司姩手中道:“说起来也真是难得呢,宸居然挑了这样素白的颜se。” “因为元和皇后生前一向喜ai素se,可她被刺杀的时候衣着亦是暗淡,衣着上的鲜血却格外刺目。大概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憎恨nv子穿素se吧。”希染的面上流露出万分怜惜。 希染点头道:“是,元和皇后是宸的生身母亲,据说是个绝se倾城的美人呢,只可惜——”她倏然生生地停住了口,脸se蓦然变得惨白,神se慌乱地低声说了句“我先走了”,便g着头三步并两步地往门外走去。 司姩转身看他走进屋内,压下心中团团疑云,嘻嘻地笑着去圈他的脖子,几乎挂在了他身上:“还不是你昨晚太厉害……我都累si了,根本起不来,又赖了会儿床嘛。” 司姩带着几分犹疑地接过盒子,啪嗒一声松了铜扣,一打开便被大大小小璀璨夺目的金玉发簪和耳饰耀花了眼。 司姩顺手抚了抚发上金钗,低低应了一声。 这世上还有他不会的事么? 司姩回过神,仿若一汪清泉的眼睛弯成半月,透出几点星光来:“我在想,你是不是会幻术?” 夏季的天气总是y晴不定。本来还烈yan高照,下一瞬暴雨便突如其来地倾洒而至,雨点重重地拍打在窗棂上,司姩甚至要以为他们今日根本没有办法如约出行。然而等她理好装束、打点好妆容,雨又忽地停了。 说起来万俟宸与她出门从不策马。大概是他本身就偏ai散步?她也就随着他,不急不慢地在这青石长阶上拖着步子。 谁和他相配了?明明他看上去就是一条滑溜溜的黑鱼!几句话断断续续地传进耳朵里,司姩不乐意地撇撇嘴,不自觉地离他远了些。万俟宸余光一睨,面上水波不兴,握住她的手却不再那么用力,临近了茶铺,仿佛谁都没有察觉,两人的手便自然而然地分开了。 “进货今后也要让我来?”本以为他只是让她作伴,却没想到他今日完全是来带她开门路。 司姩弄不清他到底存了什么心思,也不再问了。只是倏地发觉方才走了那么久都不觉得,现在却有几分燥热升腾起来,本身就是暴雨后闷热的天气,渐渐地变得有些难受。她忽然有了猜想,穿过他的臂膀牢牢地牵住他的大掌,身子也贴了上去,惊奇地发声:“宸,你难道是冬暖夏凉的t质么?真是奇特,好舒服……” “司姩?” “良、良清?” 然而时至此刻,她脑海里却蓦然浮现万俟宸气极反笑的脸:“哟,是青梅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