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你与苏灏重逢开始，程方平似乎隐隐感知到你的时间可能会被他占据，也能预判到属于自己和你之间的欢乐时光将所剩无几。 这是你从未在程方平面前展露过的一面。他只能偷偷以并不友善的目光盯着西装革履的苏灏。 幸好只是几句寒暄，你和苏灏说了再见，便和程方平回了租房。 你怔愣一瞬，自嘲地扯了扯唇角，“人家可不一定想吃回头草。” 程方平跟在你身后，盯着你随着脚步频率抖动的黑色发梢，闷闷地不说话。 但他成熟了很多，似乎没对过往斤斤计较，还让你有空的时候出来和他还有他那几个朋友出来聚一聚。 离过年还有两周多，早早放了假的程方平还没回家，死皮赖脸地拖着行李住进你家客厅里。 “程方平，你还是回家吧。”你进门换了鞋，随手把手里几个红色喜庆的礼袋放好。 “没有，我是觉得你该回去陪爸妈了。”你侧身指了指那几个礼盒袋，“走的时候把这些都带回去…顺便替我向他们问个好。” 程方平低头继续切菜，声线变得冷漠：“你不回去，我也不回去。” 程方平急忙放下菜刀，皱了眉不满地喊你：“姐……” 除夕夜这天，天气不是很好，铅灰色的乌云堆积在天边。傍晚，下了点小雨。 你给自己煮了冰冻饺子，那些是程方平回家前特意给你包好的，都是你爱吃的香菇猪肉馅饺。 你找到厨房柜子里仅剩的半瓶葡萄酒，就着被煮得软烂的水饺，一点点饮进胃里。 “姐……”他推门进了你的卧室，隐约见到你躺在床上。 “姐，姐…怎么喝酒了？”程方平喊你，你似乎没有什么反应。 程方平轻轻撩起细纱，凑近了去听，才知道你是口渴了，想要喝水。 程方平轻轻叹气，他大概清楚你为什么喝酒，心里有点难受。 你身上除了酒味，还有股淡淡的香味，类似夏日青绿枝叶的清香夹杂着无花果熟透时甜蜜气味，一直往程方平的鼻端飘。他忍不住不去看你。 程方平伸手探去，仿佛这样能更好地记住你喝醉的模样。 程方平闻言，一只手就这么硬生生地停滞在半空。 但你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视若珍宝般地抱紧在怀里。 鸦长的黑色眼睫安静地合拢着，转动的眼珠在薄薄的眼皮上微微凸起。你熟睡在梦中，无从察觉身边人的情绪。 没一会儿，你轻轻地翻了身。 他准备从你怀里抽出手，没想到他不小心把你的领口纽扣也扯松了。 程方平觉得自己被烫伤了，灼热的温度甚至一直蔓延到他的全身，像发了烧一样，脸红得厉害。 醒来的时候，你闻到了冷湿空气里的淡淡硫磺味。 见到自己的上衣纽扣被打开，乳头好像有被狠狠吸吮过的痛麻感。 呐…你昨晚好像梦见苏灏了。回忆起昨晚的梦后，你的神情变得复杂，好像有些懊悔，也有些寞落。 “姐……”程方平的叫唤适时地打断了你的思绪。 程方平没敢直视你的眼睛，小声地说：“我更想陪你过年嘛。” “姐……”程方平小心翼翼地叫你。 但你转身去洗漱的时候，感动的眼泪已经忍不住滚落流下。 他将焦香的鸡蛋饼夹到你面前，看着你大口大口地吃着，心情无比愉悦。 “姐，我…你想复合就复合呗。”程方平低垂着眼睫，细细咀嚼着无糖的燕麦粥，面色平常如故。无差别。 “干嘛吃那么快……”你看着他转身走去厨房，小声地抱怨完，默默地加快地进食的速度。 你不知道程方平正陷入在无比的失落中。 他只要一想到你今后可能还会以一种缓慢的方式从他的生命里淡化，心脏被啃食的闷痛便开始剧烈地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