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景跟廉一扬没有什么交情,真要说起来的话,是要感谢他的。因为佟景知道如果太子登基,那么自己肯定是太子首先要清洗掉的,如今皇上稳坐江山,自己的地位可保。可是从廉一扬的义父廉浩军这里来讲,自己当初找人调查廉浩军来打击张帅,恰好碰见盟国使臣,便让御史弹劾了廉浩军,以至于廉浩军家遭巨变,廉浩军本人也被发配雅山郡翠柳县。之后,以佟景数十年来的政治思维,便明白自己中了别人的离间计,萧太后借自己的手除掉了廉浩军。等佟景想明白,事实已经造成。如果廉浩军回来,那么皇上说不定还会追究前责,自己免不了要受牵连的。虽然自己跟萧太后有秘密交往,但是在国家大事上,佟景还是不敢忽悠皇上的。不过,为了不让廉浩军回来,或是回来之后没有精力和时间去调查被诬陷的事情,那是最好不过的了。按照皇上的安排,廉浩军回来后将官复原职,并出任飞豹禁军副将军,这样就有机会调查。看来只有将廉浩军调离信都府,或是被太子杀死,这样坐山观虎斗也是好的。不过,为保万一,廉浩军还是去镇守他的青崖关,那是最好的了。佟景思索了一下,便叫来了仆人:“你立即赶去长安府,密见萧太后。”仆人点头离去。此时的周扬,还在深山里躲藏着。自己跑掉了,何怀宇不会这么轻易地罢手的。好在自己功夫可以,再加上天气给力,有时候自己藏在树巅上,脚下搜寻的禁军都无法发现。何怀宇骑在马上,看着这鬼天气:“吩咐下去,让手下的弟兄仔细点!”一个副将便跑开传令去了。何怀宇恨得牙痒痒的,可是面对连绵群山,要找一个滑头,实在是很难的。“将军,不好了!”一个禁军急急地跑过来。何怀宇转过头来:“什么不好了,发现了?”禁军骑在马上禀报道:“后面的兄弟报告,镇国大将军带着许多禁军过来了。”何怀宇一愣:“他过来是干什么去的?”“听说老将军是请了太后懿旨,出来打猎的!”“打猎!”何怀宇愣住了:“知道他要去哪里打猎吗?”“不知道!没敢细问!”“传令下去!放他过去,不要惊扰,更不要被他看出来我们在这里!”何怀宇恨恨的,这个时候打猎,迟不来早不来的。何怀宇脑子里顿时警觉起来,看来他是要在这里打猎了!“快传令下去,令所有人悄悄向信都府方向收拢!”“将军,不找了?”“还找个屁!”何怀宇怒道:“你派人赶紧回去,禀报太子,同时让人看紧了城门!一旦发现那小子,立即格杀勿论!”“那灵犬怎么办?”禁军看了铁笼里的恶狼。“怎么办,还用问我?”何怀宇怒道:“赶紧转移!”远处一队人马威风凛凛过来,一边走还一边高喊:“镇国大将军打猎了,所有人回避!镇国大将军打猎了,所有人回避!”何怀宇这时才终于相信这是这个老将军跟自己过不去了,而他打猎的目的就是为了抢先一步找到那小子!“进山,回府!”老将军带着人来到隘口,看了看道路上凌乱的马蹄印,又看了看隘口两边的高山:“好了,传令下去,这里山高,就在这里打猎吧!”一千禁军便全部停下来,然后在副将军的指挥下,四处散开:“老将军,您不下马?”“你们先去,记着还是要高喊那两句话,明白吗?”“末将不明白,这样叫喊的话不是把猎物给吓走了吗?”“蠢!”老将军笑道:“什么叫打草惊蛇?什么叫敲山震虎?什么叫浑水摸鱼?你不把猎物惊动,你能轻易地找到吗?别废话了,快去!”副将还是不明白,但是老将军的命令岂敢不听?老将军跳下马来:“小子,老子够意思吧?”如果这样还不够意思的话,什么才叫够意思呢?周扬远远地听见禁军的叫喊,顿时明白过来,敢情这个老将军就是个趣人,看来信都府里已经有所耳闻了。周扬看见禁军散开的隘口,有个将军模样的人气定神闲地跳下马,不是老将军是谁?便展开身形向老将军那边飞去。到了隘口,周扬轻轻一跃,纵身下来,飘到了老将军身后站定。“猎物这么快就出来了?”老将军缓缓开口道。周扬笑道:“多谢老将军施救!”老将军转过身来:“你可又欠了老夫一个人情!那个谁,你过来,你,你俩身材差不多,把你的盔甲卸下来,给他换上!”周扬穿上那个禁军的盔甲,老将军掏出银两,一股脑儿递给那个禁军,又道:“你去雅山郡找个地方呆五天,然后在二十五那天赶回飞狮禁军营地报到!”禁军不明所以,不过还是按照老将军的命令就要上马,老将军又叫道:“那个谁,马你就不要了,到了前方再买一匹马。嗯,快去吧!”周扬上了马,跟廉将军聊着。一会儿副将过来:“禀老将军,末将在一个山洞里发现三十一具禁军尸体,其中一人就是我们飞狮禁军的副将李继坤将军!”在半路上截杀他!”“没别的了?”太后问道。何怀宇沉吟了一下,坚定道:“就这个原因!”“何怀宇,你当朕真的糊涂了吗?”皇上怒道:“初十六,廉卿家进宫请旨,太子传你过去,然后你于初十七寅时点了五百禁军出城。初十八,也就是今天寅时,李继坤手下的两个禁军进城,就在畅安门里被乱刀砍死。你派了禁军回来,四个禁军去了太子府,然后出来调了一千飞豹禁军赶去雅山郡,还有两个禁军回到你府中,带了你的那头恶狼也向雅山郡方向而去。你申时回来,便又去了太子府,你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