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吧。”刀途沉默了片刻,才给出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二二垂了垂眼睛,还是用自己的跟那只干净有力的手相比,自己算不上干净的小手,抓住了,那仿若黑暗中照射进来的光芒的,带着救赎的手。原来这个人也是个害怕寒冷,孤单的。“那我们走吧。”二二笑得甜滋滋的。于是刀途在除夕夜抱着一个蓬头垢面,浑身脏污,还双腿残疾的小姑娘回到家的时候。家里的佣人们,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在刀途怀里熟睡的人。“看什么看。来几个人将她洗干净,把……毕方找来。”刀途将怀里抱着人交给了,知道自己回来,放下手里的事情,赶过来的管家。管家也算是跟在刀途身边日子比较久的人了。跟在刀途身边见过太多的人。一眼就看出来,这个被刀途带回来的小姑娘,双腿是有问题的。至于能不能救回来,恢复正常,就要看刀途对这个小姑娘有多上心了。起码现在看来,刀途对这个小姑娘还是很关心的。在这里工作了将近十年,管家很清楚刀途是个没有什么善心的人。唯一的耐心和善意都给了毕方医生。可惜毕方医生从始至终,都只是将她当成自己的捡回来的小孩子。对她只有母女情,姐妹情。所有知道刀途跟毕方事情的人,除了毕方自己,都知道刀途对毕方的感情,从来不是亲情,而是夫妻情爱的那种感情。吃了一顿孤家寡人的年夜饭,刀途躺在床边的躺椅上睡着了。不知道是不是白天的时候去了那个被带回人间的小巷子。所以触景生情。刀途梦见了已经多年不曾梦到的。梦里的景象没有什么变化。还是灰沉沉的天空,自己的身上,手上是洗不干净,擦不干净的献血。那些腥红的血液好像在不停地提醒她,她是背负着罪孽烙印的疯子。那个漂亮的长发女人,哭的异常悲伤狼狈,不断的求着她,让她帮忙解脱。那个自私的女人,为了嫁入豪门,设计了豪门的少爷,一朝有孕,以为可以母凭子贵。却没想到豪门少爷跟她这个普通出身的女人,不过是玩玩而已。从来不曾将女人当真。女人却傻乎乎做着豪门阔太太的美梦。豪门少爷早就家中有了名门的妻子,哪里能让个想要攀附自己的女人,破坏自己门当户对的联姻。将女人驱赶出了大城市。女人生下了刀途,为了生计成了夜总会的头牌。每天醉生梦死。谁也分不清楚,女人是为了挣钱陪酒,还是为了麻痹自己。终于有一天女人是被人用被子裹着扔在家门口的。女人从那之后就很少回家,她也不再是单纯的陪酒。只要给钱,她什么都可以做。时间不长那个美的如同绽放鲜花一样的女人,就变得苍白憔悴,好像失去了所有的生气。女人蘸了独品。没钱的时候她就会发疯的砸东西,虐待才几岁的女儿。最后女人痛苦的受不了,面目扭曲的根本看不出来,女人还是刀途曾经熟悉的母亲。女人哭嚎着哀求刀途杀了她,帮她解脱。她太痛苦了,可是她没有勇气死。女人忘了,她的女儿那年还不满六岁。她一个成年人都做不到的事情,她却要让一个孩子去做。而且还是让一个孩子杀掉她自己的亲生母亲。对孩子是个多么大的伤害。“毕同瑞。我恨你。”女人到死的最后一刻,都没有给自己女儿留下一丝半点的温暖。她临死惦记的都还是那个害的沦落至此的男人。刀途面无表情的从厨房拿了家里菜刀,走到她那在地上蜷缩打滚,拼命抓挠着自己身体的母亲旁边。用她已经因为冬天的寒冷,都冻僵的身体,压住了女人的胳膊,而后手里的菜刀毫不犹豫的切开了女人那皮包骨的手腕。露出女人手腕的肌肉和血管。血管里的温暖的液体,弄的她手,衣服脸上都是。女人开始的时候还在撕心裂肺的,如同野兽般的叫着,嘴里说着只有她自己能听懂的话。“又做梦了?”带着淡淡的花香,声音温柔而熟悉,近在咫尺的。刀途猛地睁开还带着血丝的眼睛。刀途的额头上还有沁出的冷汗。环视四周,是她熟悉的房间,她缓缓的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下藏不住她眼底的恍然。“怎么都这么多年了,还是睡的这么不安稳。”对方说着用手里的帕子擦去了她满额头的冷汗。“你怎么在这里?”刀途声音沙哑异常。“不是你自己让人找我过来,给那个孩子看伤的么?”“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还放不下么?”一身米色连衣裙俏丽女人,长发随意扎着丸子头。“我说梦话了?”刀途眼中闪过一抹惊色。她这些年来一直最害怕的就是毕方知道真相。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