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将带入局中的男伴们,当做一个活生生的,完完整整的人。 那颗没有眼球的头颅向上抬了抬,柯枫太高了,总会给看向他的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它下意识的排斥着这种感觉。 它好像从来都没有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作为规则的傀儡,它已在局中浑浑噩噩的度过了不知多少个日月,思维很久都没有,像此刻这般清晰了。 “因为我们还是爱着他的,”它说,“只有帮他完成了愿望,他才会永远的留在局中……不!哪怕是这样,他也只会让那个可笑的智能系统来代替我们!林澄究竟有哪里好了!我们为他做了这么多!我们才是最爱他的!” 黑暗中,十根透明的傀儡丝线被猛得收紧,丝线的尽头,禾月双手内扣与胸前,呈鹰爪状死死勾着线,尽全力控制规则的傀儡保持清醒的状态。 “他怎么样?”谈寂在一旁举着小夜灯,也显得相当急切。 禾月本在专心控制着傀儡,听他如是说道,脑海中猛得闪过了某个回忆里模糊的画面,手指也下意识的蜷了一下。 随着一声轻响,左手小指和无名指上的两根傀儡丝,被挣扎着得躯体给绷断了。 失去了一部分丝线的控制,它变得更加癫狂了起来,柯枫一把将林寒和可可推进房间的角落里,摸出贴身带着的符打算迎上去。 而柯枫手无寸铁,就算使用傅家的符,短时间内能够触摸到规则,也只能已血肉之躯挡下对方的攻击。 剪刀在离他手臂不足十厘米的位置,停了下来。 走廊里站了个身穿黑色睡衣的身影,低着头,双手与禾月一样扣于胸前,指骨却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 神明,将学习一切他所见到过的,规则类天赋。 却还是坚持着问道:“可林寒并不爱你们,也没他所说的那么爱林澄,他只是爱着他自己。” “我们拿到了他杀人的证据,可以在现世中还你们一个公道,只要你们肯放……” 那东西猛得挣了一下,竭力缚住它的谈寂被生生震退了几步,胸腔里的甜腥也剧烈的翻涌着。 没有开过刃的唐刀极钝,甚至无法在对方金属般坚硬的躯干上,留下一丝一毫伤痕。 那东西还保持着基本的神智,心知不敌二人,意欲遁入黑暗中,却被走廊里赶来的禾月和顾流光双双拦住。 为什么? 柯枫猜测的不错,那的确是一张规则字条,但字条的背面,清清楚楚的写满了,它们五人所有的身份信息。 堕为规则的傀儡之后,最深的执念,除了放不下所爱所恨的人,便是,害怕有一天,连自己都会忘了自己。 执棋者死了,它们自然也就都不存在了。 走廊里突然毫无预兆的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