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弹不得，只能朝着谈寂隔空喊话。 谈寂喝完了水，靠在那儿等没受伤的连雨帮自己消毒伤口。 冰凉的医用酒精被棉棒沾着轻拭过伤口，立刻带来了烧灼般的刺痛，谈寂眯着眼没吭声，静静等着连雨消毒完，才又转头看向了柯枫。 柯枫喝水的动作顿了一下，他的小美人怎么这么了解他。 火与浓烟随着虫茧出现的位置升高，以非常缓慢的速度向上攀爬着。 柯枫朝靠在护栏上的谈寂招了一下手。 谈寂犹豫了一瞬，还是起身走了过去，他身上的那件短袖早已破烂不堪，裤腿上也沾满了鳞粉与血迹，非常狼狈。 柯枫平躺在垫子里，胸口至腰间的绷带被染红了一大片，手臂和脖子上全是星星点点的烫伤，微卷的黑发燎断了很多，又被汗打湿，乱糟糟的贴在脖子上。 他喜欢这个比烈火还耀眼的男人。 谈寂低头看着柯枫问：“飞蛾为什么会害怕命线？” “谁知道呢，”柯枫说，“或许是因为，飞蛾注定盲目扑火，就像小莲和徐慢，都无法拥有命运之线。” “嗯？” 柯枫仰脸看了谈寂一会，突然笑了，反问道：“你在吃醋吗？” “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最初的实验很极端，对照组破的局，是从试验品那里复刻而来的，”柯枫说，“我没有放不下的过往，也没有念念不忘的人。” 天台的风太冷了，谈寂的指尖是冰的，柯枫偏了一下头，点吻了他沾着血迹的指尖。 高楼被灰霾与浓烟笼罩着，飞蛾破茧，烈火燃烧，梦境荒诞可笑，执棋者破局失败，第六轮即将走到尽头。 这里绝非人间。 世界崩裂，烟雾里看不清日照的方向。 谈寂坐在他身边没有动，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指尖。 “别急着回答我什么，局里能影响情绪的东西很多。” 谈寂像个理论知识满分，但实践能力一塌糊涂的差生一般，静静的坐在柯枫身边，什么也没有做。 火势逐渐蔓延了上来，被烧毁的建筑碎片掉入了深渊之中，转瞬便消失不见。 余下五位弈者里，连雨和暹罗的伤势最轻，二人一同向下探了几层，发现火已烧进了这座楼里。 “大约二十分钟。”白橘还拿着那个用来视频通话的手机，在天台上喊道。 且不说虫茧是规则的一部分，在场只有两位弈者能够触摸。 顾流光踌躇了一秒，打算起身。 还站在出口处的暹罗转身看去，狸花带着他的手下们，从更下方的楼层向上跑来，十二位npc此时也被飞蛾追赶得十分狼狈。 “那你们……” “若是真有死后的世界，到了那边，还能吹嘘一下，自己在局里救过神明。”其他几位也笑了起来。 发出了“轰”的一声巨响。 一切归于沉寂，那些嘈杂的笑闹与调侃声也不见了。 “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