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 似是个逃难似的壮汉,胡子满面,衣衫邋遢。 这就是劫难? 苏清方一口气提到嗓子眼,硬生生压住了尖叫,下意识抓紧了身边的岁寒。 须臾,又听到一阵追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壮汉面色一紧,与苏清方擦肩而过,朝山上逃去。 苏清方咽了口口水,指着上山的方向,“那……那边……” 旁边的岁寒总算缓过了一些神,声音都是哽咽的:“姑娘,这里太危险了,我们快回去。” 那个男人掉的吗? “姑娘别看了,快走啊。”岁寒心急如焚,二话不说,拉起苏清方就跑。 苏清方和岁寒一路马不停蹄回来,惊魂稍微安定,才感觉到一阵后自后觉的口渴。 苏清方一个人坐在房中,感觉有点像做梦一样的经历。倏然,她想起袖中的巾帕,掏出来看了看。 古有尺素传情,这张手帕上写的却不是什么缱绻的词句,工工整整列着两行十分端正清丽的小楷,末尾还盖着一个拇指大的落款印章: 速点兵以卫。 什么意思? 哪里呢? 正凝神的苏清方连忙将锦帛揽进袖中,转头见润平同岁寒一起过来,便知是走漏了风声,无奈地瞅着岁寒,“我不是叫你别说吗?” 他们路上遇到,明明一开始润平公子只是问怎么脸色看起来不太好,问着问着就全露馅儿了。 “我们没事,只是碰到官差抓人而已,”苏清方圆了圆,便扯开了话锋,歉疚道,“润平,你送我的那对蝴蝶钗,我不小心弄丢了一支。” 苏清方知道润平误会了,如实道:“不是今天丢的,是昨天在皇宫。” 苏润平眼巴巴地问:“我没有吗?” 苏清方轻笑,把自己的那份推到苏润平面前,叫他吃自己这份,又问:“我去翠宝阁问了,那对差要五百两呢。你哪来这么多钱?” 说完,苏润平腾一下站了起来,“姐你吃,我自己去厨房看看。” 不久后,卫夫人又来了,吩咐苏清方十六那天不要出门。 卫夫人没有回答,只道:“你听我的,不要出门就是了。” 也容不得苏清方溜出门。卫夫人一大早就派人来盯着苏清方,还吩咐需要细装扮一番。 卫夫人仍是那句话:“你听我的,快点收拾。” 相亲局。 卫夫人惆怅女儿的婚事,那日和大夫人聊完,觉得大夫人说得很对,也不能什么都顺着苏清方来。正好大夫人也为卫漪筹算攒了一局,都是亲友的子女,叫她们也来看看,卫夫人便半哄半骗把苏清方带过来了。 但大庭广众之下,又不能使性子,就只能像个木头似的坐在一边,偶尔别人问一两句,她也礼貌回答几句。 稍时,大夫人道:“他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聊法,我们先走吧。” 长辈一走,席面上的话题活泛了许多,苏清方也轻松了许多。 她可以完全做一根不说话的木头,只要看着他们聊天侃地。 从岸边经过的人远远闻见,驻足远眺,望见池边凉亭里男女逗趣,感叹道:“今天,府上倒是热闹。” 那边谈情,这边看花,所幸不是为一桩事。 卫源当然欢迎太子莅临,可现在还不是看花的季节呢。 不知是在说花还是什么。 “走吧。”李羡收回视线,迈步离开了这个吵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