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观棋能感受到他们带着探究的视线,她早就习惯了。吴不语把她推进南苑小铺里,店里的货品两周没清理就已经积了层灰,逼仄的货架连轮椅都没办法进去,展柜里没办法转弯,两人就径直到了后院。原本轻而易举能上去的楼梯,似乎突然变高了,一眼都望不到最上面的台子。林观棋撑着墙站起来,楼梯的高度不算低,要迈上一节楼梯,对她来说还是有些困难的。吴不语想来帮她,被她躲开了,她一只手扣着墙皮,一只手抓着栏杆,一步一步往上走。每一次抬脚都极其沉重。她得盯着自己的脚有没有到达楼梯的高度,她要看自己有没有踩实在地面上,她还不能够完全掌握那点微小麻意传来的不同触感之间的区别。以至于有时候她以为她走出去了,其实还是留在原地。到最后两节楼梯的时候她已经用光了力气,她喘着气看着最后两节楼梯,以往一脚就能跨上去的高度,现在看着居然这么高。吴不语一直跟在后面,看林观棋似乎已经没力气了,正想上去扶人,林观棋就又动了。她没再站着走,而是俯身下去,用手攀着最上面那节楼梯把自己拽上去了。沙砾扣进她的手心,她无所谓地拍掉。抵达门前后,她转身看向吴不语,【走吧,我自己能行。】吴不语不明白林观棋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赶走自己。她扭头下楼去搬轮椅,轮椅挺沉的,要搬着上楼费了她不少劲。等她到二楼的时候,林观棋已经进到屋子里了,吴不语把轮椅放好,林观棋正在厕所里洗手。吴不语把轮椅拖过来,林观棋擦干净手,拖着轮椅坐上去,然后转动着轮子回到房间里。不过一会儿,林观棋又出来了,腿上放着一个红本子。【这是还你的钱。】吴不语低头看着那本被塞过来的房产证,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吴不语还是有点了解林观棋的。【你就这么想去死?】吴不语扔开房产证,【不是都好起来了吗?】林观棋仰着头看她,【没有好起来。】【哪里没有好起来?你就不能坚持坚持。】吴不语不明白林观棋为什么不信任医生,不信任自己,奇迹已经发生在她身上了,她为什么不能再努努力,再坚持坚持。【要完全治好这双腿要多久?医生都说不出准确时间来,你能坚持,我不能。】林观棋怎么就不想坚持了,但是一日一日的折磨,不只是落在她身上。要是最后也只能这么走路呢?要是以后还是这样呢...林观棋根本不敢想。【一想到以后我就是跨不上那两节楼梯,还不如现在就去死。】【你今天能心甘情愿的伺候我,以后呢?你以为一辈子很短吗?】【你要我看到你烦了我的那天吗?】林观棋红着眼,【我也是有尊严的。】【我不要你这样。】林观棋推搡着吴不语离开,【走。】吴不语倔强地停在玄关处,她拉着林观棋的手不放,林观棋的手背上不断地砸下来泪珠。吴不语变得越来越爱哭了。林观棋强忍着不去看她,不去安慰她。吴不语站着哭累了,索性坐到了林观棋腿上,抱着她的脖子呜呜咽咽的哭,林观棋的领口湿了大半边,她依旧停在玄关处,似乎这一次不再只是口是心非了。“棋....”吴不语也就只有这么一个‘棋’字说的最标准。林观棋一手虚虚揽着吴不语防止她掉下去,吴不语偏头一看,又扭头回来,紧跟着吻就窸窸窣窣落下来,从林观棋的耳朵亲到脖子……林观棋躲不开,只能用力拉扯开吴不语。吴不语被推到了地上,林观棋手微微一顿,吴不语倒不觉得怎么样,一骨碌爬起来,紧紧盯着林观棋不放。林观棋只能看出她似乎在想什么。吴不语吸了吸鼻子,什么都没“说”,推着林观棋进了卧室。卧室还是那个样子,两根吊绳晃晃悠悠地在房梁上荡着。轮椅停在床边,吴不语看着有些犹豫,她再一次看了看林观棋,林观棋的神情还是那样决然,她一咬牙,拖着林观棋扔到了床上。林观棋感觉不太对,拖着身子想爬开,就被吴不语压住了。吴不语也不算重,但压在身上还是觉得有些喘不上气。吴不语掰正林观棋的脸,还有没掉完的眼泪落进林观棋的眼里,她闭上眼,湿软的吻就跟着落了下来。吴不语什么都不‘说’,扒了林观棋的衣服,又扒了自己的衣服。换做以往,林观棋是能轻而易举地阻止吴不语的,现在的她只能仍由吴不语胡作非为。卧室的灯没有开,外面透进来一束白光,铺在两人的身上,没什么暖意,反倒是凉飕飕的。林观棋每每想逃开,总能被一轻而易举的拖回去。平时吴不语就对她的意愿不管不顾,落到这种事上,她也不管不顾。【停下来。】林观棋比划着推开吴不语,【你疯了。】吴不语不理她,自顾自地忙活。无声的推搡拉扯让两个人都气喘吁吁,吴不语似乎也恼火了,直接拉着林观棋的手放在自己腿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