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梅压在陈羽凡背上,控制住林观棋双手的动作,针头扎到了林观棋的右肩上,林观棋奋力挣动了一下,针头就断在了里面。没好全的右手骨头里传出剧烈的疼痛,她一下子白了脸。“从那之后,我就知道,该怎么去掌控别人的命运了。”林观棋手心温热,黏腻的血从陈羽凡的身体里不断流出,吴不语含糊不清的喊叫声中,程小梅的声音异常清晰。“也是那个时候,我们的缘分才正式开始。”“要不是你奶奶和你,我怎么会杀掉这么多人?”吴不语嗓子都喊劈叉了,还奋力地把身子探出窗户。“你看你也杀人了。”程小梅举起满是鲜血的手展示在林观棋面前,笑容可掬到让人胆颤心惊。圆钝的刀头从陈羽凡的腰腹刺入,林观棋右手的劲不大,但她没选择松手,她知道程小梅是故意的,如果扔下刀,她要对付的就是两个人。大半把刀都被撞到了后面,只有小半刀尖刺入了陈羽凡的体内。陈羽凡原本苍白的面庞更苍白了,如一张崭新的白纸,她捂着腹部,鲜血从指缝间溢出,她疼的弯下腰,又在休息两秒后,吃力地扭头去看程小梅。“姐姐……”程小梅看了她一会儿,有些迟疑道:“你不会死。”“我不……会……死吗?”陈羽凡好似又活过来了,殷红的唇微微张着,“姐姐……知道……”“知道。”程小梅扶着陈羽凡坐下来,“我算的很准。”吴不语探出去的身子很多,被几个人一撞,大半身子都挂在了外面,但她依旧坚持不懈地喊着。喊到隔壁的屋子亮起灯光。麻醉的药剂虽然少,可已经开始起反应了,林观棋很快就要抓不住吴不语了,她知道一旦抓不住,吴不语就会掉下去。此时程小梅已经把刀从陈羽凡的腹部抽出来了,林观棋不能保证一击就能让程小梅倒地。面对的是杀人犯,她赌不起。林观棋顾不上这么多,转身圈住吴不语,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踩着窗户蹬出去,卷起身子,几乎把吴不语的整个上半身都护在了怀里。时间被拉的很漫长,甜腻的香味、满目的蓝色、见黄见绿的梧桐树以及挂着的“南苑小铺”的木牌子……又瞬间消逝,还没看全想看的,林观棋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落在沥青路上,撞击声很响,眼前摇晃的身影时而模糊时而清晰,鼻息中是浓郁的血腥味。应该不是吴不语的,她想这里只有二楼,再怎么样,她都能保护好吴不语,最多只会骨折,比在楼上和杀人犯共处一室好多了……也不知道吴不语有没有骨折过,会不会被疼哭。铁锈味儿中似乎还参杂了一点洗衣粉的味道,像老太太总是用的那一款。耳边又是熟悉的哭喊声。骨折有这么疼吗?夏天是不是已经过去了,有点冷了……大概是因为麻醉剂的作用,林观棋没有感受到一丁点疼痛,也没有一丝力气。如果能以这样的方式死去,林观棋是满意的。“棋.....棋....”林观棋努力地睁着双眼,但是她什么都看不清楚,像是有什么盖在了她的眼睛上,白茫茫的,只能看到一片晃动的影子,她想笑一下。费劲。算了,不笑了。-“棋.....棋......棋....”吴不语呜呜咽咽地喊着林观棋的名字,祈求她不要睡过去,她想喊南苑的邻居快点出来,想找人打给救护车,可她什么都说不了,除了‘棋’字,她说不清楚别的字了,含含糊糊地喊着,没人能听懂她在说什么。语训老师还没教会她怎么快速地说通一句话,她只会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救!!!!救!!救!!救!!!!!”为什么又是同样的场景,为什么又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吴不语不敢碰林观棋,她的头下面都是血,从石缝蜿蜒进她的指缝间,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不住地把血往回推,往林观棋的脑袋边推。耳鸣和胸口的闷痛感袭来,她抠着石板地,硬生生用疼痛抵制着眩晕的感觉。不会说话就算了,还怕到晕血。助听器滋啦啦地发出尖锐的声音,她不敢摘下来。她放开声音大哭大喊,嘶声裂肺地尖叫,想让压制了二十几年的声音一齐发出来,想把整个南苑的人都喊出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她不敢停,她害怕迟一秒,林观棋的血就流尽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南苑街上的黑暗一寸寸开始变亮。从隔壁匆匆跑下来的邻居一见这架势吓得立马清醒。吴不语一见到人,就大声地喊着:“救救!!!!”救护车!!救护车!!!!“什么啊?”其中有人跑上来,“死了吗?”“没!”吴不语坐在地上,她的腿受伤了,她站不起来,只能用力把人推开,“救救!!车!!!”“对对,救护车!!!”有人喊着。第一个跑上来的人,高举着手挤上来,“我是她姑,我是她姑,我来我来!!”林秋菊蹲下来查看林观棋的伤势,又装模作用地掰开她的眼睛看,吴不语打开她的手,焦急地喊着,“车!!!!车!!!!!” ', ' ')